第20部分 (第2/4页)

另一个她把你脑海里已知的,有关她的信息全部都消解、代替,组成一个你不认识的人站在那里,即使你某个时候发现了也是来不及的,那时候你还会脆生生地说声:“这原来才是她呀!”

路在远处成为一个点,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转折将往何处。压抑了许久,只因为从来没有向前走过,只因为看得不够远,被一个小环境给束缚了,看不到自己存在更为重要的东西。每个人都不应该在某个地方待太久,每个人都不应该对身边的人索需无度,每个人都只是另一个人身边的过客。生命交给我们要以最自然的状态相处,我们却从来没有看到,所以心灵不得轻松。如果不能交心那就握握手或是点点头,如果能够交心那就挥挥手道别,永不努力挖掘所谓真相,永远保存应当的幻想,永远愉快,永远听从时光。

如果很多人,很多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望,要做的就是拥抱少年时看彩虹的心情。这个人走了,独自离开了,却将从此与她浪迹于鸟鸣啁啾或是风雨满楼的天涯。

他去接娣娣。她跟他说好,周末他去接孩子。他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他心里其实是想回头的,可为这个原因他更不能回去。他是一个软弱却又倔强的男子。

这天是星期六,他去接娣娣,可在学校门口却遇见了她,她骑着脚踏车来,他心里一阵潮水涌过,湿润而温暖,他想到很早很早前的学生时期,他教她骑车,想起炎炎烈日下的他们的身影,在小摊上吃五毛钱一杯的炒冰。他一辈子就教过这么一个女子骑脚踏车。即使是感情不在的时候人也是不能释然的,因为有感情时候的那段记忆还在。

她也已经看到他,装做没看见是不行了,他感到尴尬,不知道手脚往哪里摆,她却落落大方地向他走来,仿佛遇见一个普通朋友般,客套地打了招呼。她微笑说:“我忘记今天星期六了。事做着一半叫小李代了就过来了,早想起来今天是你接娣娣就不用手忙脚乱了。”“……店里忙吗?”他问。“还可以。”她不说了,他也不问。他只低下头,用脚踢着路上的石子。她不敢问他过得好不好,他也不问,没人敢问,虽然想问,但他们都不敢问,可除此之外又没什么可说的,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把话题转移到孩子身上。

“娣娣最近学习怎样?”这句话原本应该问娣娣的,而且他也才问过她。但现在他急了,随便抓起什么话来就说,总之不能让声音停止,让空气沉寂下去,他们都不能抑制。

“还可以。上次考试还进步了几名。”她并不打算拆穿他,拆穿他了,也就拆穿自己了,她就谁都保不了了。

“放学了呵。”

“恩。放学了。”放学了。

孩子们潮似的涌出来,先是稀稀拉拉的几个,越来越多,渐渐溢满整个校门口。她说:“到门口榆树下等,娣娣每次都到那边找我。”他“哦哦”地答应了几句,跟着她走到榆树下。他想到他竟然从来没来接过孩子,一向都由这个女子做着这些。他心里觉得对不住她。

他被娣娣的声音从思绪里叫回。

“那今天就回家去吃吧。”她说。

他点了点头。

他回到家,闻到熟悉的淀粉的味道,馨香的家。他拿起报纸,坐到沙发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并未改变。茶几上依然是他习惯的苦丁,仿佛喝完茶他依旧会去冲个澡然后睡觉。他忽然觉得之前,或是现在的所为都是多此一举。他感到脸上痒痒的爬满了什么。

娣娣爬着蜷缩到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爸爸回家好不好。爸爸今天不出去。”

他把孩子抱在腿上:“娣娣听话……”他想解释什么,却不知如何对这个孩子开口,她也许能够懂得什么,可又什么都不懂。他把她放在脚上,摇着,晃着。他忽然感到这个动作很生疏,在娣娣很小的时候,他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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