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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全家都死了,別說頭七,屍體腐化在哪個角落恐怕都沒人知道,我剛剛不阻止它變成惡鬼,就是希望它自己去造孽,到時候還能一巴掌拍成飛灰給我積功德,現在,它就是一件被遺棄的廢物,只能在人間晃蕩,入不了輪迴。」

等她說完了,荀若素才慢悠悠的問,「親人的思念可以成為引魂燈,有了引魂燈,亡魂就能自己走完輪迴路,如此一個閉環沒有你也能運轉良好,那麼請問閻王殿上刻有你的姓名是為了好看嗎?」

「……」

若不是強行綁定了半身,荀若素此時瓜分著她的性命,薛彤早就讓這屋子裡一隻鬼變兩隻鬼了。

「你是嫌超度他的功德太小?」荀若素頗能扎心,「蚊子再小也是肉,你之前說過每日的工作量有規定,我雖然不清楚為何會有這樣的規定,不過這孩子功德小卻能湊數,又或者你今天還有別的工作?」

但凡有工作,薛彤也不至於凌晨窩在家裡跟荀若素扯皮。

荀若素也不急,她將薛彤架在沙發上的腿揮下去,自己坐在角落中,「你慢慢考慮,還有時間。」說著,拿起茶几上的橘子掰成兩半,問薛彤,「挺甜的,吃嗎?」

薛彤側目盯著荀若素,陽光與客廳燈的陰影中,荀若素的指尖上捏著半塊橘子瓣,她看起來懶洋洋的,一夜未睡,眼底有些疲態,但做事卻很精細,就連橘子瓣上的白紋都給挑掉了,透明的外皮里就是橙黃色的果肉,薛彤抿了一下嘴,「滾。」

世上一物降一物,荀若素趁她說「滾」的時候,將橘子瓣塞進了薛彤嘴裡。

別說,阿姨眼光好,買的這橘子是挺甜的。

張越這時候將自己縮成了一團能塞進茶几底部的流體,他剛惹了禍,有點羞於見人,況且他還發現自己是兩位姐姐矛盾的主要來源。

自幼喪父母,從沒在家裡聽到過陰陽怪氣的聲音,本能讓張越如同鴕鳥,慫的見尾不見首——

他撅著屁股,將頭埋在了茶几下面。

薛彤將嘴裡的橘子瓣吞下去,這才翹起腳尖踢了踢小鬼的屁股,「把你的嗩吶給我。」

張越想拒絕,然而人在屋檐下,薛彤真的想要,一隻手就能搶過去,他幾乎沒怎麼猶豫就從善如流,將嗩吶舉過了頭頂。

這把嗩吶荀若素見過,是喪葬隊伍中一位老人家的,因為吹得嘹亮還總在她的耳邊做哀樂循環,又吵又熱鬧,荀若素怕自己因此死不瞑目,特意多看了兩眼。

大喜大悲的日子總是人多手雜,大概是怕嗩吶丟了,杆子尾部用極細的字體刻著主人家的名字,「李儉」。

銅簪纏繞血線從張越額心拔出時,留下的印記是個「儉」字。

薛彤三根手指捏著嗩吶,靈蛇般的血線從銅簪上湧出,剎那間吞沒整個嗩吶,「已死之人,若是執念深重,就會帶著生前最重要的一件東西找上我,這樣東西叫作魂引,是為它們製作引魂燈的基礎。」

荀若素一邊吃著橘子一邊點頭,薛彤「嘖」了一聲又道,「我可不是耐心的老師。」

荀若素將手裡最後的橘子瓣塞進薛彤口中,點點頭,「倒是看得出來。」

「……」氣到心梗。

一盞青碧色的燈盞從嗩吶內部脫型而出,狀似巴掌大的蓮花,而原本纏繞在銅簪上的血線縮在花心中,薛彤又道,「不同的魂魄孕育出來的燈盞不同,卻很少有這樣純粹的青碧色,看不出來這孩子早折,卻有累世的功德……執念為燈芯,要以心頭血才能點燃。」

「會有點疼,忍著。」

下一秒,荀若素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疼得剎那間意識空白。

等荀若素回過神,便瞧見薛彤幸災樂禍的笑臉,「難受嗎?」

荀若素點了點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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