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部分 (第3/5页)

着冒着热气的大锅过来,兵士们纷纷排队去喝水吃饭,严氏不想跟他们挤,就慢慢地往城中走。

沿途净是坐在街边休息的将士民众,躺着的伤兵,还有死尸。有人走过来见了,喊着:“尸体不能在这里,将尸体送往东南大窑!”

严氏知道季文昭为了处理死尸,在东南下风处修了大窑,用来焚烧尸体,以免死尸传播瘟疫。几个人跑过来,抬起死尸从她身边匆忙走过。严氏觉得身心俱疲,竟然开始流泪。她边走边哭,深感人间的罪恶和血腥。

她想起少女时,她带着表姐偷跑到山上去摘花折柳,在溪水里洗脚,偷喝喜酒,歪批圣人经典……那时,觉得这些事就是大不该了。可是现在,她亲自指挥的布置,让几万人滑入悬崖。夜里她每次挥手,就有几千人丧命在迷城中,她已是满手血腥。过去她曾以为自己内心十分男子,可是她现在明白了,她真的是个女子,她从心底里不愿如此残忍,只是她绝对不能后退,她自己是否一死还是次要的,她有夫君沈坚,有父母,为了保卫他们,她必须坚持到底……

严氏回了家,只喝了口凉水,倒头就睡,等严二官人夫妇回到家,严二夫人刚要叫严氏起身吃点东西,才见严氏面色通红,竟然是发烧了。严二夫人吓得守着严氏开始流泪,这段时间,她看到了太多生命瞬间而逝,生怕严氏有个长短。严二官人忙出门去找郎中,可是现在郎中们都在救助伤员,谁会抽身来看一个病人?忙了一夜的季严氏回来,也来看严氏,见她烧得烫热,季严氏对担忧的严二夫人说:“她定是受了寒,身体阳气发动,要把寒驱出来,找个郎中发发汗就该成了。”

严二夫人抹着眼泪说:“她爹现在都没有回来,看来找不到啊。”

季严氏说:“那就给她喝姜汤吧。”

严二夫人煮了姜汤,给严氏一个时辰就灌一碗。

严氏从山顶退敌到连夜防守,这段时间太过劳累,这么病了也是自然。好在她还是年轻力胜,烧到了夜半终于发出汗来,退了烧,可是还是昏睡。

严二官人下午回到家也是倒头就睡,严二夫人怕他也病了,接着灌姜汤。严二官人次日就起了床,还去户籍处点了卯,可严二夫人却走不开了,季严氏接管了她的事,硬着头皮去分配人事,调动物资,保证上城将士义兵的饮食。

严氏这么一病,就结结实实躺了七八天,下了床还觉得脚底踩着棉花。

严二夫人庆幸地对严二官人说:“亏了我们来了,不然咱们的女儿大概活不了了。”

严二官人哼一声说:“你相公我自然高瞻远瞩……”

严二夫人撇嘴角:她觉得是自己坚持来这里才救了女儿。现在城中到处是伤员,严氏病了,哪里能有人照顾?这是父母在这里,严氏能昏睡在床躺在被子里,不然还不像外面那些伤员倒在地上了?就是沈坚,也只是在听说严氏病了后,匆忙地来看了两次。男的真的靠不住!严氏都跑来和他共生死了,他竟然不日夜在严氏床边守着!

沈坚也想去守着,可他真没时间,战后,他需要清点军力和装备。

中军大厅里,沈坚向镇北侯报告了人员伤亡的情况。大战之前,从南边运来的箭矢有两百多万支,床弩两百,加上由本地工匠这些年制作的箭矢和武器,燕城可谓严阵以待。可就是如此,一夜守城的伤亡就有一万多人。如果他们事先没有准备,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镇北侯问沈坚:“这一夜我让用了床弩,箭矢耗费可大?我们的箭矢还够吗?”

沈坚说:“报上来的是箭矢已经用了半数。”

镇北侯说:“那就真得省着了,尽量把人往迷宫里引。”

沈坚也点头说:“对,迷宫里我们的人占了地形的便宜,能多杀伤敌人。”

季文昭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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