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5页)

静静地看着那血沿着我的手臂流成一条暗黑色的轨迹。

“你干什么呀!”他略带怒气的责备。那天之后,我们几乎没再说过话,见面的时候也只是微笑示好。

“没事。”我说,“不疼。”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到那边坐下,我帮你包扎。”他拉着我在旁边坐下,我便任由他拉着。他跑到屋里拿了纱布回来仍在埋怨着,“你啊,这么大个人了,怎么都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呢。”

伤口的血渐渐止住了,远端的血迹越发暗沉了,像一条粘附在皮肤表面的蚯蚓。想到这,我竟恶心得干呕起来。

丁建业又问:“你怎么了?”

“没事。”我还是这样说。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永远只会问你怎么了,却永远看不出你有多痛。又觉得自己实在很可笑,对于他,我又在希冀他懂什么呢。这根本不关他什么事。最后,我还是忐忑地问了一句,“阿秀他们,去了哪里?”

他一愣,道:“他们去镇上领结婚证了。”

是了,我怎么把这件事忘了呢。他们原本就是要回来领结婚证的,我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的呢。我听说丁建国在台北经营一家建材公司,事业蒸蒸日上。她婚后一定会很幸福的。我算哪根葱呢?我仿佛看见心里那道裂口又撕开了几寸,只疼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气。我甚至忘了丁建业,只木然地转身离开了。

我独自坐了一天。丁永昌又出门找戏去了。除了下午的演出,没有人找我。手臂上的血迹,被我擦掉了。其余时间,我就坐在木箱上面。我想起毓敏秀。我认识她不过短短三天,短暂又漫长的三天,我的心忽悲忽喜,大起大落。见到她的时候会忘却所有的烦恼,不见她的时候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而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我也不知道。

傍晚时分,他们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我仍然坐在木箱上面,从下午的演出之后脸上还没有卸妆。夜场的演出又准备开始了。我不知道该如何跟她招呼,该笑着若无其事,或者默默就好,抑或暗暗落泪,我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

王玉桂问他们去了哪里。

“阿秀说想去山上看日落,我看今天是个好天,就带她去了。你记得吗阿母,小时候我们演戏路过这里,山上就有一大片杨桃林,没想到今天都还有哦,我们摘了好多”丁建国兴奋地说着,将袋子里的杨桃递给王玉桂,“阿母,你尝尝。”

王玉桂嗔怨道:“你啊,这么大个人了,还这么贪玩,山路难行,小心伤着阿秀。”

毓敏秀急忙否认,“没有,阿姨,山上蛮好玩的,而且看到的日落和台北很不一样,在台北都只能看到钢筋水泥,比不得山上清爽空旷。”

王玉桂宠溺地朝她笑了笑,没再说话。多么和谐的一家人啊,母慈儿孝,婆媳友好,正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像我,虽然王玉桂也时常宠着我,可我总觉得那宠溺太不真实。我时常觉得倘若有一天她知道了一切,知道了我是这样一个人,只怕也会像别人一样手指戳我的脊梁大声斥骂的吧。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不好。

我拿起画笔,一下一下沿着旧痕描摹着脸上的颜彩。毓敏秀拿了一个杨桃来给我吃。她还惦记着我的病。我心里一冷一热间,鼻子就有些酸了。

“生病了要多吃点水果,对身体好,你试试,这杨桃一点都不酸的。我吃两个了。”她把杨桃放在台上,还得意地扬起两根手指。

或许是刚下山的原因,她的脸上现出一层薄薄的红晕,额上有细密的汗珠。多么快乐活泼的女子!我嫉妒什么,又祈求什么呢,难道指望她爱上我吗?爱上我像我一样忍受这无休无止的折磨吗?若真的爱她,又怎么忍心她承受这样的苦难?我觉得自己自私透了。

她活泼灵性的眼睛调皮地眨了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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