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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艺高超,出嫁前是广为人知的。只是因为四国女子地位低下,才没有名誉加身。朝臣中不少都曾在西门学士府宴饮时听过她琴艺,此时兴起,自是轰然叫好。
纹平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望着乌雅羽的珠帘,哑声道,“准。”
琴音再次响起,先是暴风骤雨般的华丽,终究归于皇子们所奏的质朴温和。
狄螭听到最后,也只得敛了眸子,才能克制心中激荡。他与竹妃是知音,只一曲便明白彼此心意。竹妃不仅原谅了他让她骨肉分离,更是在曲子结尾表了对他不变的相思和爱慕。
五年多的夫妻,几多缠绵,几多怨怼,此时终于还是能够彼此谅解,是欣慰,是感慨,更是对那个促成此事的女子的感激。
那日乌雅羽给他递了折子,附上了《夏雨后》的琴谱。折子上写道,帝王不愿宫妃影响了皇子成长,因此不让宫妃将私物授予皇子,却未规定皇子不得将私物给与宫妃。于是她请皇上徇个私,将《夏雨后》以匿名形式编入丞林阁的琴谱,若是二公主愿意,便学了起来,学成之时演奏了给竹妃听,慰藉她相思之苦,也让二公主略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自己诸多苛责,可那女子却仍是毫无怨言的遵循了,不仅如此,很多毫无寰转余地的事情,到了她那里,竟都能叫她另辟蹊径,圆融带过。更有甚者,她作为他的妃子,非但不去争风吃醋,惹事生非,竟会替他着想,调和他与妃子的恩怨。
狄螭当时看了这折子,激动到恍惚。若说之前暗赞她文韬武略的才华,珍惜她榻前尽心服侍的温柔,那也都是欣赏、喜爱之情,可看到这折子的那一刻,在他心中有什么永远的不同了,便是性冷如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情根已深重,再如何压抑,也只能将它深深埋藏,难以拔除。
想到此处,不由痴然半晌,直到狄徆唤他才回神。
“父皇,竹妃……便是徆儿母妃吧?”小女孩揪着衣襟低头问着。绸缎的衣裳叫她沁了汗的小手一折腾,眼看着是毁了。
狄螭淡笑,抱了她到怀里,“是。徆儿可喜欢刚才那曲子?”
狄徆用力点头,满脸神往。
“徆儿好好随宫学傅们习练琴艺,将来便可如你母妃弹的一般好了。”
狄徆闻言欢喜,在父亲脸上用力的亲了一口,随着其余皇子一并退下了。此时朝臣中不少已经喝高了,闹着要新科状元入帘会美人。
廖远无奈的向帝王耸肩。时间有限,他已尽力了。那穆廉已被他灌得半醉,可文采天生,仍是可以吟诗作对的,反倒是白面绯红,平添几分俊朗,更容易迷惑了女人。
纹平帝睨了廖远一眼,便让穆廉入帘。穆廉也不客气,挑帘就先进了乌雅羽的阁子。气得廖远一连串无声咒骂他好色。
乌雅羽见穆廉进来,请他对坐了,笑着斟了杯酒。
穆廉微笑抱拳,“娘娘莫要灌在下了。在下知君王和廖先生心意,断不会讨了娘娘的。只是想见见,能让帝王宴饮之间仍频频顾盼,让廖先生忘了性命之忧去爱慕的,究竟是怎样一位佳人。”
第二十一章 点状元垂帘作陪,惊变生痛别所爱(四)
这人倒是心细又精明,消息也灵通。此时喝醉了,显出些本性,不若之前君前应对的谨慎。
乌雅羽感慨间,竟想起了那日市集上纪休所言。四国女子地位低下,倒也不是说如何的遭虐待,更多的是被轻忽。妍丽女子受人爱慕疼宠,便如掌上明珠。明珠虽好,终究是玩物。
状元为人斯文俊秀,风流倜傥,又正当宠。在皇妃面前,虽是初见,却也不忌调笑。
乌雅羽想那帝王盼着将她许给这状元,心下微叹,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道,“先生说笑了。”
穆廉毕竟没真醉,于是笑笑也不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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