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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笑著執起她的手,每一絲表情都恰到好處——愛慕、痴迷。

自白的女人跪坐在高處台階上,她痴傻地望著下方共舞的一男一女,呢喃道:「可他不曾對我施捨愛意。」

「他為何不能愛我?」

他能不能,愛我?

鍾欣城的視線凝聚在舞台上,那聲剖白直撞擊到心靈深處,他的手按在大腿上,身邊嚴疏很安靜。鍾欣城假裝整理衣服,側過臉試圖偷窺師兄的些微表情,抬眼時卻猝不及防四目相對。

嚴疏自然地注視著鍾欣城,男人的側臉線條在此刻突兀而尖銳,他歪著頭疑惑地眨眼示意與自己對視的小朋友,笑意斂著,未曾開口。

他的眼睛在說:為什麼要看我?

鍾欣城恍惚一瞬,當即挪開了目光。

心在發燙,掌心燃燒著一團火,無數畫面閃過,鍾欣城恍惚間在舞台中央看到了自己——他是跪在高處的那個,下面是意氣風發的嚴疏。

兩歲不是虛長,時間帶來的經驗與沉穩融在他身上,染著囂張與熟稔的矛盾體;嚴疏的目光投給誰,誰便要不可遏制地將些許心思停留在他眼裡。

嚴疏有許多玫瑰,不吝嗇黑夜裡獨一無二的芳香,誰都可以分一朵來占有。比如那些漂亮的女孩子,陽光的、開朗的、溫柔的……

有無數人曾惋惜地對鍾欣城說:欣城,你聰明又上進,只要性格再開朗一些……

鍾欣城沒什麼能拿出手的,僅有一副看似漂亮的皮囊和內里填滿冰塊的心;如果嚴疏願意看過來,他還是能努力拾掇拾掇外表,把冰倒出去,再把心稍微捂熱一點捧給他。

可嚴疏,真的願意看過來嗎?

舞檯燈光變得猩紅,女人換上了一件羊毛外套,潔白的雪花從天而降,舊電話亭彎曲著生鏽的金屬遮雨棚。她躬著身子縮在裡面,僅有一雙筆直的腿露在觀眾視線里。

她略微後退,伸手拿起電話,撥號聲從禮堂音響中傳出。

滴滴滴——

「那天,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我想對他說,我愛你。」

「可我最終沒能說出口。」

女人的聲音里含著疲憊,她艱難地將電話放下,彈簧電話線跳起又落下,它張揚地在女人面前蹦噠,撞擊在鐵欄杆上。

「我從那模糊的古典樂里,聽見了另一個女人的歡笑聲。」

「我有美貌、有智慧、有勇氣,我又為什麼不能被愛?」

鍾欣城閉上眼,他蜷縮在黑暗的角落裡,下意識遠離坐在身邊的嚴疏;禮堂音效背後帶著粗重的呼吸聲,像長途跋涉後旅人的難耐長嘶,疲憊力竭。

視覺被剝奪,其餘感官便變得靈敏,仿佛過道觀眾走路時掀起的微風都能夠被清晰捕捉到。他不知放任了自己多久,或許只有一分鐘,或許很久。

久到身邊那人動了下,試探性地呼喚。

「欣城?」

鍾欣城泡在難以言明的情緒里,他不肯睜眼,耳邊仍迴蕩著女人斷斷續續的話。

「欣城。」嚴疏很輕地呢喃,他的語調下墜,那一瞬間,鍾欣城覺得他像是放手了一塊溫玉,玉石從高空墜落,摔在地上,炸開一片粉碎的石沫。

有人在黑暗裡跨過理性的克制線,握住了另一隻帶著涼意的手。

嚴疏的手是熱的,鍾欣城肯定;那人中指處有一塊寫字留下的繭,粗礪卻有實感;他的手被握住,嚴疏的動作很輕,不敢用力,偷竊著僅有的機會。

「我可以把一切都獻給他,只要他愛我;我的肉體不過是空殼,我的靈魂可以墮入深淵,我許下了諾言,我不顧一切。」

我不顧一切。

鍾欣城睜開了眼睛,他突然勾緊嚴疏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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