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2/4页)
一些腊味儿,忙着收拾东西,忙着在火车没有涨价、民工潮没有到来之前,抢先买好车票,好赶回东北老家过年。
这天晚上,妻子又把一个皮箱装满了廉价的物品后,拍拍手,坐在我身边,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你不给五哥打个电话?”我叹息了一声,道:“还是算了吧”。
我知道妻子的意思,她是想让我朝五哥要钱。
“怎么能说算就算了呢,谁的钱不是自己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挣的,再说了,他借钱要是养活自己的老婆也就算了,没有钱,逞能似的又找个老婆,找个老婆也行,你别借钱让别人替你养活呀……”妻子说话属于现代冲锋枪型的,勾开枪栓准会有一梭子子弹冲出来。我赶紧截断妻子,道,“操,有钱就能多找几个老婆了”。我这话是站在女人的立场说的,妻子的嘴果然拉下了电门。
五哥欠我的钱被妻子记在一个封面上有“流氓兔”的小本子上,一天她翻给我看,前后共有六笔,合起来是3600多块钱,妻子每一笔都记得很清楚,如,最先一笔是1999年4月2日,五哥租房借钱500元;第二笔是2002年3月8日,五哥交医院助产费借800元……最后一笔是2004年7月28日,妻子仍注明:五哥借300元,为孩子买药。
人真是不抗念叨,妻子提起五哥的话头还没有超过十分钟,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五哥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子站在门前。看到我,五哥笑笑说,“我刚才经过市场,想买点狗肉,狗肉没了,只剩下两个狗头和狗肠子让我买来了,让弟妹弄弄,咱哥俩喝点酒。”我明白,就是有狗肉,五哥也是舍不得买的,这些东西,他用三瓜两枣的钱就买来了。
见是五哥,妻子的脸立时绷起来,装看不见似的用摇控器剥弄着电视频道。五哥不为以为忤,把狗头狗肠子提到厨房,打开水笼头,“哗啦”、“哗啦”地自己弄了起来。妻子往厨房撇了一下腥红的嘴唇,我瞪了妻子一眼。我走进厨房,五哥见我进来,脸有些收缩地笑了一下。五哥收拾这些东西很在行,他用剪刀把狗肠子铰开,用手指把沾在肠子上的粪便撸掉,再用清水冲涮干净,然后抓起一把盐,放在肠子里,用手反复搓洗。五哥干得有条不紊。五哥边搓洗边说,“这广东人真是###,其实这狗肠子狗头,比狗肉好吃多了。”我说是。
看着五哥忙得津津有味,看着五哥手上沾着的粘液,看着五哥已经驼下去的背,看着五哥头上花白的头发,想到妻子的态度,人情冷暖,我的心里掠过一丝苍凉。
五哥过去可不是这样,在故乡的时候,五哥还是个人物呢。
我的故乡是在东北林区,家就住在一个四面被大山遮敝的小林场中。五哥是我的光腚娃娃,我叫他五哥,是他在家中排行老五,又大我一岁,叫习惯了也就改不了口了。那时,五哥是我的领袖,捕鱼捉鸟偷苞米调戏小姑娘……都是五哥在前,我在后,这样做的好处是干了坏事人家找到家中,我有托词:五哥领我干的。初中毕业后,我考取了师范学校,五哥接了他父亲的班,我毕业后回到林场教学,五哥在林场上班,两人仍是经常在一起。五哥有一身力气,且为人实诚,上班不久被推举为林场的工段长。山高皇帝远,一个小山村,场长的权力就像国王,他下面的工段长无疑就是总理大臣了。那时的五哥威风着呢,上下班骑着一辆红色的幸福牌摩托车,声音之大,他在家中一踩油门,全林场的人都听到了。五哥除了管干活儿,同时也有权处理采伐的剩余物,也就是树头树脑什么的,这些东西可以当成烧柴,采伐过后,得五哥批条子大家才能往家运。五哥凭着这点小特权,让人十分尊重,有时也尊重得让我嫉妒,如,五哥每回到我家喝酒,妻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一张脸成了波丝菊,如果我不在场,我真怕妻子会扑到五哥的怀里。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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