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 (第2/4页)
人仰着脖子对天上那一片被“锁住水份”的云齐做“嘘嘘”之声。以“应验”而论,人工降雨虽则有效并及时(如扑灭大兴安岭山火),但即使放下性价比不谈,人工降雨也未见得一定优于“人心祈雨”。
同样是八分天意,二分人力,只是从怨天尤人改做怨天尤云。人工降雨让我们坚信,活人既不会给胯下的尿给憋死,自然也不甘坐视头顶上那一朵饱含水份的云活活憋死它自个儿。区别在于,相信不下雨是因为没做爱,是迷信;相信不下雨是因为没有云,是科学——“人工影响天气”专家目前急于向公众解释的是,“人工”并不能直接“降雨”,必需以“有云”并且是“水份充足的云”这个天意为必要前题。个人的理解是,有条件,大可云雨一番;没有条件,便不能创造条件,道理和“伟哥”相似,即药物本身并不能“创造”性欲,惟在性冲动出现时方能助ED患者“自然”勃起。对于“人工”迷恋和依赖,可能还会降低人工降雨的心理抚慰功能。近来上海酷热不霖,当局“为雨筹谋”了3000枚碘化银焰弹,飞机、飞行员、技术人员及催化设备24小时待命。7月24日下午突降雷雨,当气象台报告致雨者非“人工”而系“雷公”时,像我这样对人工降雨翘首以待者于快慰之际却平添了几分失落。
人工降雨的真正神奇之处,在于促成“截断巫山云雨”变成真正自然的超自然现象。此前的“截雨”只见于神怪小说。孙悟空和虎力大仙在车迟国赌胜祈雨,对手登坛做法时,悟空“真身出了元神”,将奉召而来的风婆婆、推云童子、布雾郎君、雷公电母四海龙王等一一劝退。佛门截了道家的雨,比的是上面有人,以人工降雨之法“劫雨”,比的是下面有人。7月9日,气象台侦测到一片饱含水气的云将依次飘过久旱的平顶山、驻马店、漯河、许昌、周口五市上空,于是沿途各市争相炮击,最后到达周口市上空时,云已榨干。我本来相信人工降雨尚有另一不足,即缺乏人工止雨(退出机制),而董仲舒则“请雨止雨”两法俱全,以概律论,两者应验的机会也是均等。但在上述众说纷纭的“抢云事件”之后,我立即意识到这是一偏见,因为一个地区以人工降雨局之法至少是能为一个地区实行人工止雨的。
人云我亦云,没性格;人云亦我云,有道理。我想象不出立法如何能制止“抢云截雨”。其实无论是天人感应还是男女关系,慰藉解脱之道,莫过于写诗:“我是天空里一片云,偶尔投映在你的波心,你无须讶异更不必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新月同志陈梦家谓此写出了“微妙的灵魂的秘密”。微妙者,无非“谁之波心”也。从林徽音,陈衡哲到陆小曼甚至巴黎咖啡馆邂逅的黑纱女郎,文人史家狗仔队聚讼不休。就象征主义而言,“其称名也小,其取类也大”,心中的小气候,天上的大气候,不妨以“谈天气”之作视之,也就是说,云之有无由概由当时大气环流形势决定,一片云是以降水的方式“投映”在你的“波心”还是“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皆属偶然,必然的态度是“无须讶异更不必欢喜”。得之,我幸;不得,尔命。如此而已。
午夜的收音机
春天到了,江南的油菜花就要开了,恼人的春心动了,西湖边上的“伊甸园”夜间热线,在这些最难将息的春夜里,想必也快要被打爆了吧。
每次到杭州,如果是夜里十点来钟,如果坐在车上,我一定不会错过“伊甸园”。这个Call in电台节目,由主持人在线解答听众在“性、健康和情感方面的困扰”。倒不是说主持人万峰在解答上述问题时提供了多么有益的知识,再说我本人在这些问题上早就过了不惑之年,节目之所以娱乐爆棚,盖因主持人与来电者之间的互动。来电者提出的,无论是性、健康还是情感方面的问题,大都是具体的、技术性的,问题的解答者则通常以不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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