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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林里走出来一个人,肤色较黑,身体健壮,神情木然,嘴角一圈青色的胡碴,看上去二十来岁。

这人谢花在村里见过两次,他是猎手,姓张,叫大壮,之所以叫他大壮,是因为他长得高壮,村里人就这么叫他。

在村里属于独特立行的那类人。

并不是说他本人很遗世独立或者标新立异,而是村里人不接纳他,认为他是个不祥的人,村里人都害怕沾上霉气,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和他往来,也都拘着自己家的小孩子不要接近他,慢慢的,在村里他成了独行者。

话说谢花也觉得这人确实很倒霉,他出生的那天晚上,他爹在去请接生婆的路上摔死了,两岁时,他娘莫名其妙的疯了,半夜发疯出去失足掉下水塘淹死了。

后来他就跟爷爷奶奶过活,十岁那年,家里无缘无故飞来了一个火球,起了大火,爷爷奶奶全部丧生在火中,独他逃出生天。

随后的两年,住他家隔壁的两户人家家里相继有人或因病或意外死去。

村里人就把他赶到了村外的破庙里,这些年就一直住在那里。家里的田产也由他家大伯给管着,每年送一些米粮去破庙,他倒也全须全尾的活了下来,而且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打猎,这大概就是时势造就人吧?为了生存,什么都有可能,就像谢花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过上挖药放牛的生活。

张大壮臂上挽着一张自制的弓,背上用草绳串了几只山鸡和兔子,还背了一个插着箭的竹筒。

谢花对他并无反感,相反很同情他的遭遇,于是笑着说“大壮哥哥,你的眼法真准,我砸几次都没砸中,你是刚打猎出来么?要回家么?我也要回去,我们一道吧。”

张大壮木着脸没说话,只是捡起被他不知是砸死还是砸昏的山鸡,走到谢花面前三尺远的地方再把山鸡放下,就走了。

咦?

这是给她么?

“大壮哥哥,这山鸡是你打的。”谢花在他身后喊道。

张大壮没理会她。

谢花呲着牙笑,捡起山鸡放在背蒌里,牵着牛又叫嚷“大壮哥哥,你等等我,我们一道回家,我一个人怕。”

张大壮没停下脚步也没回头,不过步子却明显的放缓了。他始终和谢花保持一定的距离,既不让谢花离他太近,又能让谢花看到他。

出了山林后,到了村子的水田圈后,他就快步的消失在谢花的视线中了。

谢花回家之前先去了曾家,声称山鸡是自己运气好砸中的。把背蒌里的药材和蛋都放在了曾家,这鸡蛋她不想背回家。

“小花这山鸡蛋你不背回家么?”曾家娘子问她。

“不背回家了,我要分一半给干娘,还要留一半送给水苏,水苏肯定没见过山鸡蛋。”谢花回道。

曾家娘子乐道“现在就知道孝敬干娘了,这样吧,干娘家正好有母鸡懒抱了,我们看看能不能抱出小山鸡来,好不好?”

“那到时候就可以鸡生蛋,蛋抱鸡,可以有好多山鸡吃呢。”

其实谢花想把山鸡也送给曾家娘子,不过谢容和谢芬两人许久没见荤腥了。

挺大的一只山鸡,王氏问她咋得来的,她说她看到有只山鸡就顺手把小锄头扔出去砸,没想到砸中了,王氏说她是土狗掉进了粪坑里了。

她不敢说这山鸡是张大壮送她的,只要她一说,估计王氏不但会踩扁了这只山鸡,还会把她打肿成胖子。

当天晚上王氏便要谢容把山鸡给收拾干净了。

谢花跟王氏说能不能送半只给曾家,王氏戳着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