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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人。連曾參加廣州暴動、留學蘇聯、參加過長征的葉劍英的夫人,也被打成「特務」。真的做到了為了不放走「一個」,不惜錯打「一千」,與蘇區「肅反」如出一轍。這兩件事是崎嶇將軍和張博校長親口告訴我的。當年肅反,崎嶇是蘇區的領導人之一;抗日戰爭爆發後,張博校長奔赴延安,親身參加了整風運動,他們說的難道還有什麼不實之詞,不能令人信服?
「『借王實味的頭以息風波,用逼供信而抓「特務」,這兩件事都是康生唱主角,雖然事後毛主席極度憤怒,直喊要「再賠出一個王實味來!」並立即布置甄別糾正「挽救失足者」擴大化的錯誤。但是他對始作俑者的康生,卻依然青睞有加,重用如故。錯用廚師,餐館裡烹出來的美味當然變味。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而這次反右,康生又是主要的操刀宰割的大廚,他這家賣了幾十年狗肉的「名牌老店」,怎麼會突然烹賣羊肉呢?作為歷來受宰割的知識分子,應該從過去觸目驚心的事實中,認識隱蔽在暗夜中的康生的猙獰面目,看出未來事態的端倪,決不能再讓廉價的「言者無罪」迷霧蒙蔽自己的眼睛,從而失去警覺,掉以輕心,讓自己墜入不可自拔的深淵!
「『並且現在的情況更與從前迥異。從前革命勢力偏於落後的一隅,還受著強大的反動勢力的壓迫,缺乏迴旋的餘地,採取極端行動,還有所顧忌。今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康生們可以為所欲為,「順我」、「逆我」,便成了「昌」、「亡」的分水嶺。丁玲、艾青,當年在延安反戈一擊,對王實味落井下石,暫時做到了「順我」,便讓他們做了漏網之魚,可今天他們仍不「順我」,已沒有利用價值,就只能乖乖地「入瓮」。你要知道,與主席在最高國務會議上的發言對照,今天發表的《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新增了六條政治標準。這是張接天連地的羅網。今天要整一個人,依據這六條,可以隨心所欲地找到他反黨反社會主義的罪證。這次中央劃的大右派中有個叫做徐鑄成的,三十年代曾在上海辦報,他與我和長風曾有過一些交往。他是個不顧個人安危,在新聞界向黑暗勢力發起猛攻的鬥士。他曾衝破gd的封鎖,隻身闖晉祠,採訪被幽禁的馮玉祥將軍,當時一度成為全國性的爆炸新聞。今年四月,組織上派他做《文匯報》總編輯,四月三十毛主席在ta城樓召開民主黨派負責人會議,還特別表彰他的《文匯報》辦得好。五月初,他以非黨人士的身份,被任命為中國新聞代表團團長,率團訪蘇,外人看起來,黨對他何等器重。六月回國,沒有參與中央統戰部與國務院組織的座談會,應該說沒有攻擊黨攻擊社會主義,可是仍然被劃為右派。殘酷的歷史與現實昭示我們:「木秀於林,風必摧之」,知識分子,特別是優秀的非黨知識分子,今天是萬萬做不得的。自古以來,統治者對待不願做奴才的知識分子,都採取嚴厲鎮壓的態度,可是,他們只是殺雞儆猴,被鎮壓的是少數。秦始皇坑儒才四百多,清代大興文字獄,每一件大案殺掉的儒生只那麼幾個十幾個,加上連坐的九族,被誅殺的最多也就是那麼一百幾百,雍正乾隆兩代近百年,充其量不過兩三千人。可這兩個月,中央省地兩級,以「言」以「文字」治罪劃為右派被打入地獄的,以數萬計,遠遠超過了五千年文字獄鎮壓的總人數,創造了歷史之最。今後運動似這般如潮水推向地縣鄉村,知識分子被打入地獄的,還不知高出中國五千年來被統治者鎮壓的知識分子的總和的多少倍。以前,你老問我,省里的大學調我去任教,我為什麼不去?現在我告訴你,在現時的中國,在知識界嶄露頭角的,就是「秀於林」的「木」,隨時會有被「風」摧折的危險。我退隱昆陽,天高皇帝遠,就可以避開暴風雨的襲擊。但是誰又能料到,如今天涯海陬也張開了反右的彌天大網,魚蝦鳥雀都跑不掉。我無兒無女,了無牽掛,豬婆到老閹一刀,托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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