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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放下食譜,然後為了一睹車內的景象,我攀上車廂的高台階。在手電筒的照耀下,顯示出車內是清掃乾淨而無塵灰。黑皮革的裝飾,一塵不染的木製地板,但就是沒有最近一位乘客所留下的痕跡。他一定是臉頰靠在門板上,腦袋俯身朝下,整個人以跪姿支撐著,以至於從外頭無法看見他。地板上有些血跡,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了。

針對眼前這個混亂的局面,我必須先確定第一個要點。那就是死者的身份。這麼說來,除非有兩件事是明顯弄錯,否則這個胸口上面插著刀子的男人,不可能是那個11點鐘出頭在博物館外面攻擊霍斯金巡佐的人。是的,他是高個子。沒錯,他的身材屬於瘦子這一型。維多利亞時代的政治家所偏愛的老式禮服大衣,也可能會和這麼一件普通長大衣混淆不清。然而,要把黑鬍鬚和白鬍鬚、緞帶系鏡片和大框架眼鏡通通搞錯,這似乎說不太過去;在這兩項重要特徵的描述上,霍斯金不可能全然搞錯。當然了,除非是基於某個荒唐的原因,有人給他來了個乾坤大挪移的掉包。

我跳下車廂,隨即去刮擦死者的鞋底。他的鞋底有一層相當厚的煤灰。

這事兒是怎麼開始發生的,現在可不是思索的時候;甚至也不是去想白髯須客的那句瘋言瘋語的時候‐‐在許多人當中,偏偏是對霍斯金說的‐‐&ldo;你這個手段高明的騙子,你殺了他,你會為此被吊死的。我看見你在馬車裡頭&rdo;。在這當下,事情非得先擱到一旁。我轉身面對普恩。

&ldo;你說得對極了,&rdo;我說道。&ldo;裡頭是有個死人。&rdo;

他隔了一段距離站著,一邊用手背擦嘴,一邊用另一隻手把裝杜松子酒的扁平酒瓶緊握在胸前,同時還淚眼汪汪地凝視我。在那一瞬間,我以為他即將要號啕大哭。但他卻是平靜地開口說話。

&ldo;我不知道,&rdo;他說道。&ldo;皇天在上,這事我不知道。&rdo;

嘶啞的聲音,仿佛是從遠方傳來。我拿走他手中的酒瓶,並把他拉向前來。他抖得相當厲害。

&ldo;你還是堅持今晚在這兒只有你一個人?&rdo;我說道。&ldo;若是如此,那當然是以謀殺罪起訴了。&rdo;

接著是一陣猶豫。

&ldo;沒辦法,警官。我還是得說‐‐就是‐‐我‐‐是的,只有我一個人。&rdo;

&ldo;過來,靠近一點。你認識這個人嗎?&rdo;

他使勁把頭轉開,掩飾表情的速度快得出入意表。

&ldo;他?我以前從未見過他。不認識。他看起來像個外國佬。&rdo;

&ldo;看看那把刀的握柄。以前見過嗎?&rdo;

普恩轉身用力瞪著我,固執的眼神依舊是淚水汪汪。

&ldo;見過。是的,我就老實跟你說吧,這把刀我見過千百回了。因為它是這裡的東西,所以我才會見過它,這就叫做物盡其用!瞧,我來證明給你看!&rdo;他大聲地說,仿佛我一直在懷疑他似的,然後他拉著我手臂往前走,一直來到大廳中央,接著他用手指戳著玻璃櫃。&ldo;它是從這裡拿出來的。他們叫它&l;可汗枷&r;(khanjar)‐‐這是一種波斯匕首。你知道這玩意兒嗎?我敢打賭你不知道!這把可汗枷啊,是賣地毯的推銷員會攜帶的東西。它是一種彎刀。從玻璃櫃不見的這把可汗枷,是用來‐‐&rdo;猶如在將一段話再三重複似的吟誦,他又恢復平常熟悉的說話方式;但當他意識到自己在說些什麼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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