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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人坐在矮椅上,手上正忙著擦亮口琴。我只能這麼形容:他分明是個年輕人,偏偏有一副老頭的相貌。雖然年歲不到三十,但露齒而笑和沉思閱讀時,他的臉上皆是皺紋滿面;除了我們的朋友菲爾博士之外,他那副面容,是我見過最和善爽朗的臉。他看起來一副容易興奮的樣子,即使手根本沒動,卻似乎予人招手示意的感覺。這小矮子穿著老舊的花呢大衣,一頭黑髮剪成德國式造型,他躺回椅背上,殷勤地揮手招呼。

一陣沉寂,然後鸚鵡籠才甦醒過來,哈莉特&iddot;克爾頓以一種受到鼓舞的愉悅態度縮頭,接著高亢地唱起歌來,她那張嘴洞開的程度可讓人見到前拉斐爾派的扁桃腺,而且歌聲好像要震裂天花板似的。

是誰在敲我的門?

是誰在敲我的門?

是誰在敲我的門?

金髮少女如是說道。

紅髮年輕人站起身來,以口含著威士忌的男中音說道:

&ldo;我說啊,就這樣貿然闖進來,是最要不得的行為……&rdo;

老頭臉的年輕人把手伸平,營造出一種朦朧幽暗的氛圍,仿佛要將我催眠似的。

&ldo;&l;你萬萬不能指控我,&r;&rdo;他的聲音低沉。&ldo;&l;不要搖晃我身上那血污的鎖。&r;&l;尤金&iddot;亞蘭步行其中,腳鐐套在腕關節上。&r;(譯註:eune ara,歷史上的懸案兇犯,1704年生於美國約克郡,自學成功,並在語言學方面極有成就,殺人後過了14年才被逮捕處死,執行時是1759年。)&l;哦,山米,山米,我們沒有不在場證明嗎?&r;&rdo;接著他用口琴吹奏出渾厚的樂音,再咧嘴一笑,然後以不矯情做作的語調補充道:&ldo;晚安,老兄,請坐。來一杯吧。蘇格蘭警場裡頭那些戴假絡腮鬍的人,現在都怎麼樣了?&rdo;

在這番不知所云的言論中,何姆斯那冷靜平緩的聲音插了進來:

&ldo;看在老天的分上,別再瞎扯胡鬧了。&rdo;

仿佛真的有冰水迎頭泛濫而至似的,我從沒遇過有哪個團體可以這樣就當場肅靜下來。老頭臉的年輕人靜靜地將口琴放在椅邊,然後抬起頭來。

&ldo;哎喲!&rdo;他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ldo;我說,這是幹啥,小羅?你的口氣聽起來,像是要粉飾太平似的。&rdo;

&ldo;抱歉就這樣闖人你們的聚會,&rdo;我對他們說道,&ldo;不過這件事很重要。這裡有哪位認識一個叫做雷蒙&iddot;潘德洛的人?&rdo;

紅髮仔一臉茫然。小矮子張開嘴,幾經思量後,又把嘴合上,從他的模樣看來,就算他說了什麼也不會有所貢獻。但哈莉特&iddot;克爾頓絕對知道這個名字,這一點我非常有把握。她似乎有點喝醉了。她紋絲不動,身子仍然坐著,手臂呆滯地倚在扶手上,但在燈光的照耀下,我看到她緊握高腳杯的手指甲變得蒼白無血色。不過,此刻並非攤牌的時候。

&ldo;沒有人嗎?&rdo;我催促著。

沒人說話。在這無聲時刻,我有一種背水而戰的奇怪感覺。何姆斯插嘴了,他的語氣相當不屑:

&ldo;卡魯瑟巡官告訴我,這位潘德洛被謀殺了。別打岔。他今晚被刺死在博物館裡頭‐‐巡官,如果我說錯的話,請糾正我‐‐兇器是一把從展示櫃拿出來、有著象牙握柄的刀子,&rdo;何姆斯逐字仔細地說道。&ldo;我跟他說,從九點鐘開始,我們整晚都待在這裡,但他似乎仍然認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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