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3/5页)
过道都站满了人,这可是一门讲康德的课呀。晦涩艰深的康德都能吸引这么多人?江玥被这怪异的场面吓到,后来才知道这些人慕的不是康德之名,而是宋嘉祐之名。这些听众里商人、搞艺术的、卖计算机的三教九流无奇不有,宋嘉祐为人谦逊豪爽是一个原因,但更重要的是他讲起正经学问来功夫一流。他的本事决非哗众取宠的表演与逗趣。这一堂课他只是坐着,握一只旧手表,娓娓地说着三大道德黄金律,清晰缜密,却又有信手拈来的从容气魄。
九点半课结束,剩下最熟悉的学生攘攘地陪他去饭馆吃宵夜。那天他们去的是J大正门左侧的望江南,十个人坐成一桌,未要食物先点下啤酒。
等酒来的间隙,宋嘉祐问坐在身旁的江玥:“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完了?”
“嗯,差不多都好了。就是这段时间没怎么读书。”江玥苦恼地坦白,“《纯理批判》我还没看完,你就已经讲《实践理性批判》了。根本来不及。你可别批评我。”
宋嘉祐温言相慰:“我没要批评你呀。慢慢来好了,要知道当年我是读了半年才把《纯理》读通的。”
啤酒送来,每个人都倒满碰上一杯,酒一下肚气氛又热烈起来,政局和历史,秘辛与八卦什么话题都有。
十点左右,江玥手机响起来。
“你回去没有?”江珺问她,今天他去工程学院找院长谈了合作的事项,晚上请学院的书记和三个院长在索菲特吃饭。
“还没,还在望江南吃宵夜。”
“我过来接你吧,我就在附近。”
也就五分钟,江珺就到江玥说的饭店。画满水墨山水的壁厅很亮,这个时点仍坐满了食客,江珺一眼就看到了她,白衬衣外罩着碧绿的对襟针织衫,走近一些时,他看见坐她身侧的男人很细心地为她用筷子剥去鸡皮,再把碟子推到她面前。而江玥呢,眯着眼吸一口烟,疏懒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江玥。”
江玥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应道:“叔叔,你这么快就到了。”
“以为我没那么快,所以还有时间抽根烟,是吧?”
宋嘉祐闻声也转过头。江玥为他们介绍,“叔叔,我导师宋嘉祐,这些是我的同学。宋老师,这是我叔叔江珺。”
宋嘉祐与江珺握手,说道:“江先生,你别怪江玥。近墨者黑,她入了我的师门,不小心把我的臭毛病都学去了。”
“哪里。我不过是气她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管我管得严,自己一边逍遥。”
等他们说完,江玥插进去:“我去下洗手间,等会儿我们可以先回去。”
宋嘉祐请江珺坐下。见江玥走远了,迟疑地问他:“江先生,是不是去年在纽约打过电话给江玥?”
江珺想了想,“是有这回事。宋老师怎么知道?”
宋嘉祐说,“我和江玥搭伙开车去伯克利,你打来电话时正好轮到江玥做司机,你知道旧金山大坡小丘多得不得了,唉呀真是惊险。”
宋嘉祐像解了谜一般地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个人啊。他对那通电话印象深刻,因为江玥在挂了电话后,这样问他,“宋你说,如果我现在出车祸死了,他会不会飞来见我?”那段时间江玥的情绪极其低落,所以他才想到带她去冬季也温暖如春的旧金山,只是不凑巧那年旧金山一直霪雨连绵。
江珺叫回出神的他:“宋老师,你与江玥是早认识的?”
“是啊,江玥在哈佛读书时就认识了。”宋嘉祐语气怅怅,只差加上一句It’s a long story(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
江珺还有更多的问题想问,可惜江玥已经回来了。
“讲我什么话坏呢?”江玥穿着帆布鞋,一下子蹦过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