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4/5页)
酷呢,多次违背六道轮回,救下将死之人,薄情,你可知,这些加起来,到最后,又会是怎样大的天谴?”
眸若青玉的男子接了下去,“二十年前,受忘川神识指引,薄情找到了珠沙的执念,就在未央街,一个七岁小孩的身上。”无心拂了拂肩上落花,接着道,“他不知这执念为何会扎根在那小孩身上,正如他不知为何忘川会选择他一样。他只知道,珠沙,是他的执念。他所需做的,便是将珠沙残存在人世间的一缕执着化去而已,于是,他造了那场杀戮。飞雪长安,茫茫夜色,碧落飞檐铜铃,青灯次第燃起在未央街,斗笠蓑衣的小孩终于瑟瑟走来,一切似乎是结束了,可,这也只是开始罢。”
“他杀了那小孩,”那人笑着,语气轻淡,“因为他需要那小孩的身体给珠沙的执念一个完整的,足够的空间。”他的衣上,是雪,是红花,是肆流的鲜血在大火中灼灼不灭,“他记得他对那小孩说,你来了。”
夜色再次席卷而来,大雪下得极为凛冽,无风,红花自起,尽是妖冶的流离。
惊鸿看了那人一眼,“本来是为了珠沙造那场罪孽,只是如今看来,那人,从一早便知道,这只是他的劫罢。他放不下的,从来,便只是那个小孩。”
“他亲手夺去了那小孩性命,将她的亡魂束缚在三生石上。他违背天意,将那小孩囚禁在黄泉路上的驿站,碧落里。从那一刻起,那小孩,便已不再是她自己。”那人仍是笑着,悲伤肆意,红花一点一点爬上他的白衣,留下一片斑驳的泪痕。“后来,他带了那小孩,回到了冥界,残月皓雪,红花灯焰,十年光阴弹指而过,因受了他的庇佑,失去三魂七魄的小孩,也还是渐渐长大了。”他的眸中,悲伤被酿成久远,在大雪中被冻成冷冽。
“薄情。”无心唤他,嗓音低沉,缠着哀凉。
他继续说了下去,唇角漾着风华无双的笑意,“珠沙的执念在小孩体内一点一点增长,他开始害怕,怕这样下去,他会永远失去那个小心翼翼喜欢着他的孩子,他有时笑着看那个孩子的双眸,那里面,晕着纯真,晕着明媚,晕着对他的,深深的孺慕。可他,还是从那双眸子里,看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影子。是上万年来,每一场大雪纷飞的梦里,素裙曳地的女子对他悲伤温婉的回眸。他清楚地记得那样的眼神,带着绝望,带着悲切,带着执着和誓死的执迷不悟。”长风渐起,男子的三千青丝散开,薄凉划过脸际,却是彻骨的冰寒。
“薄情,我就知道如此呢,”惊鸿轻轻一笑,妩媚如斯,悲戚如斯。“你终是背叛珠沙了呢。不过,也好呢,太过悲伤,总是不好的。我与无心,都希望你能看淡一点呢。”
无心点头,旋即祭出青玉箫,哀凉幽婉的箫音缠绕在三生谷,绵绵不绝。
那人伸出手来接了一朵落雪,微凉的雪落在微冷的掌,化不开的雪,化不开的念。“后来,他终于狠心将那孩子刺伤在弱水岸,长恨贯穿那孩子心口的一瞬间,他的心里,也碾过上万年的洪荒,他纵是不舍得,又有何法?他既然不愿将那孩子变成第二个珠沙,便只有承受失去那孩子的痛了。他知道,尽管那孩子的鲜血一点一点浸染了红花,可,那孩子,她得到了永生。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必将承受严酷的天谴,可对于他来说,他既薄情,又有何惧?那孩子回去了长安,以后的十年,他在那个永远只有月与雪的地方,透过冰冷的镜子,看着那个不复明媚的孩子。”他的嗓音悲伤,“他看到她满身鲜血地坐在冰冷的雪地里,四周空无一人,他不给任何再使她见到他的机会,他曾说,除非她死,可他,又怎会允许那孩子轻易死去,他夺去那孩子的生,却又赋予那孩子永生,呵,没有灵魂的永生,是他太过自私了罢,二十年前初遇时,他便抹去了一切未央街的痕迹,十年前他抛弃那孩子,也有意地抹去了一切谜题。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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