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部分 (第4/5页)
生生世世化不开的劫。你说的那一场,比起这惶惶浮生的冷,大抵,也是不及的罢?”花葬看他。
北归尘微微摇头,“记得长安初见么?”
“你想说?”
“去年的七月,长安大雪,我曾说过,十年,一梦江山远。我说我未离开长安,是因为长安尚有我一位故人。我曾说过许多,可我其实更想说的是,不知那个故人记不记得二十年前的那片红花,记不记得那片青色的烟水,记不记得青苔丛生的三生石前,曾有一个小女孩茫然地望着那一场又一场的白雪。”北归尘的目光有些悠远,“可是故人不知,为何眼前说要与她共看长安雪的人,竟会是她的故人。”
“故人后来也知道了,不是么?”花葬听不出语气。
“是啊,”北归尘道,“故人后来记起了,或者说故人一直不曾忘却,忘却曾经在那人身边的十个年头。可是故人却没有记起我。”
“因为曾经故人的身上被加了封印,故人看不见你。”花葬说,“但故人知道,你们是故人。因为你们彼此,是最懂对方的人。”
“所以故人同我在永寿,相谈甚欢。”北归尘淡声道,“那些煮酒敲棋的日子,终于是,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问。
“他们之间,横亘了太多。”他说,“就像他与那个人,远隔了黄泉人间。”
一阵沉默,烛火跳了几跳,昏暗的空间被摇曳出几分迷幻。
那些曾笑靥如花的人,那些曾鲜活的感情,那些永生唱不尽的歌谣。
“花葬,你知道当年的那个地方,是什么么?”他忽然问。
“哪个地方?”
“被那个人称作不是人间的地方啊……”北归尘的声音有些凉意。
“那里,不是已经消失的未央街么,”花葬垂眼,“二十一年前那场残忍的屠杀。所有的繁华,一夜之间,俱成灰烬。”
北归尘黯然一笑,“……你果然,什么都是不知道的。那个人,将你保护得太好了,好到我都会嫉妒呢。”
“北归尘……”
他轻轻摇了摇头,“花葬,你信命吗?我不信。我不信这无眼的苍天,这气势磅礴的江山洪泽,竟都容不下我这样的人。”
“……天下那么大,怎么会容不下你。”
“是吗,”北归尘的眼神平静无澜,“可真的是容不下啊,容不下……为什么呢。”
“为什么,”花葬不再看他,“因为这就是命。因为不公的命给予你我不公的结局,所以,我逃不开,也不想逃开。所以,你其实也无从逃开。”
北归尘没有回话。
花葬接着道,“所以,即使你因了那人的缘故能够自由出入红花禁地,并得以堪破流年决的秘密,了解了这浮生烟梦,又能如何呢。你终究是深陷在命运的囹圄中。没有人会来渡你。世人愚昧,沉浮宿命,无人来渡,自渡而不可得。所以人是人,神是神。”
“神与人,其实是一样的。”他说,“花葬,你终是不懂他的。”
花葬莫名有些怒意,“为什么这么说?”
“不为什么。”北归尘淡声道,“你本来就不属于那个地方,那些永不停息的雪,凉到了极致,只怕那个人的血,也都冷透了罢?上万年的苍冷,无尽的生命,无尽的长夜,这些,你都知道吗?你总以为神是神,人是人,你以为神都很强大,你以为只有人想不到的,没有神做不到的。花葬,其实神与人,并无大异,倘若真有什么不一样,那大概便是神要比人承受更多的责任与孤冷罢。”
“我没有那样以为。”花葬反驳。
“没有?”北归尘唇角泛出冷冽,“如果没有,你为何去求那人救我?你凭什么认为他会救我,或者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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