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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众持留之,令不可。其幕客李诜,豪士也,请令曰:“吾欲知鬼神之情状,请与子俱。”令沮之,客不可,亦缚而坠焉。入井五丈许,地黑复明,灿然有天光。所见城郭宫室,悉如阳世。其人民藐小,映日无影,蹈空而行,自言“在此者不知有地也”。见县令,皆罗拜曰:“公阳官,来何为?”今曰:“吾为阳间百姓请免阴司钱粮。”众鬼啧啧称贤,手加额曰:“此事须与包阎罗商之。”令曰:“包公何在?”曰:“在殿上。”引至一处,宫室巍峨,上有冕旒而坐者,年七十馀,容貌方严。群鬼传呼曰:“某县令至。”公下阶迎,揖以上坐,曰:“阴阳道隔,公来何为?”令起立拱手曰:“酆都水旱频年,民力竭矣。朝廷国课,尚苦不输,岂能为阴司纳帛镪,再作租户哉?知县冒死而来,为民请命。”包公笑曰:“世有妖憎恶道,借鬼神为口实,诱人修斋打醮,倾家者不下千万。鬼神幽明道隔,不能家喻户晓,破其诬罔。明公为民除弊,虽不来此,谁敢相违?今更宠临,具征仁勇。”语未竟,红光自天而下。包公起曰:“伏魔大帝至矣,公少避。”刘退至后堂。少顷,关神绿袍长髯,冉冉而下,与包公行宾主礼,语多不可辨。关神曰:“公处有生人气,何也?”包公具道所以。关曰:“若然,则贤令也,我愿见之。”令与幕客李,惶恐出拜。关赐坐,颜色甚温,问世事甚悉,惟不及幽冥之事。
李素赣,遽问曰:“玄德公何在?”关不答,色不怿,帽发尽指,即辞去。包公大惊,谓李曰:“汝必为雷击死,吾不能救汝矣。此事何可问也!况于臣子之前呼其君之字乎!”令代为乞哀。包公曰:“但令速死,免致焚尸。”取匣中玉印方尺许,解李袍背印之。令与李拜谢毕,仍缒而出。甫到酆都南门,李竟中风而亡。未几,暴雷震电,绕其棺椁,衣服焚烧殆尽,惟背间有印处不坏。
骷髅报仇
常熟孙君寿,性狞恶,好慢神虐鬼。与人游山,胀如厕,戏取荒冢骷髅,蹲踞之,令吞其粪,曰:“汝食佳乎?”骷髅张口曰:“佳。”君寿大骇,急走。骷髅随之滚地,如车轮然。君寿至桥,骷髅不得上。君寿登高望之,骷髅仍滚归原处。君寿至家,面如死灰,遂病。日遗矢,辄手取吞之,自呼曰:“汝食佳乎?”食毕更遗,遗毕更食,三日而死。
骷髅吹气
杭州闵茂嘉,好弈,其师孙姓者,常与之弈。雍正五年六月,暑甚,闵招友五人,循环而弈。孙弈毕,曰:“我倦,去东厢少睡,再来决胜。”少顷,闻东厢有叫号声。闵与四人趋视之,见孙伏地。涎沫满颐。饮以姜汁,苏,问之。曰:“吾床上睡未熟,觉背间有一点冷,如胡桃大,渐至盘��大,未几而半席皆冷,直透心骨,未得其故。闻床下�弗�弗然有声,俯视之,一骷髅张口隔席吹我,不觉骇绝,遂仆于地。骷髅竟以头击我。闻人来,始去。”四人咸请掘之。闵家子惧有祸,不敢掘,遂扃东厢。
赵大将军刺皮脸怪
赵大将军良栋,平三藩后,路过四川成都,川抚迎之,授馆于民家。将军嫌其隘,意欲宿城西察院衙门。抚军曰:“闻此中关锁百馀年,颇有怪,不敢为公备。”将军笑曰:“吾荡平寇贼,杀人无算,妖鬼有灵,亦当畏我。”即遣丁役扫除。置眷属于内室,而己独占正房,枕军中所用长戟而寝。
至二鼓,帐钩声铿然,有长身而白衣者垂大腹障床面,烛光青冷。将军起,厉声喝之。怪退行三步,烛光为之一明,照见头面,俨然俗所画方相神也。将军拔戟刺之,怪闪身于梁;再刺,再走,逐入一夹道中,隐不复见。将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