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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竭力給我一個耳光。我震怒,沒料到她還有這麼大的氣力,我揚起手,又放下,她逼視我,我轉身說:「我不會再在你身上浪費時間。」我拉開門,「我放棄。」

但是她在後面拉住我,拉住我夾克的下擺。她小時候一直這樣拉住我的外套。妻不能生育,我們愛她如己出,嬰兒衣莎貝,我們的衣莎貝。

她的眼淚流滿一臉,把剛才寫的言條塞在我手中,我攤開字條,上面寫著:「我愛你。」

我聲嘶力竭的說:「不能這樣,衣莎貝。」

她還只是拉動我的衣角,當她小的時候,每有懇求,必然這麼做,然後我會答應她一切要求。我把她擁在懷裡說:「不能這樣,衣莎貝。」

她喉嚨發出模糊的聲音,把我抱得很緊,頭埋在我胸前。我可以感覺到她兇猛的心跳,她的體香,她青春的肌膚柔潤,她胸脯充滿彈性。我推開她:「衣莎貝!不能這樣。」

聽見敲門聲,她鬆開我。

是余太太。「家豪。」

衣莎貝把背對著她母親,斜斜地站著。

「我這就下來。」我說。

余太太咬牙切齒的對衣莎貝說:「我後悔生下你這畜牲!」

我把余太太拉出房間,我們下樓。天已全亮了,一種灰藍色。

余給我一小杯拔蘭地。

我說:「衣莎貝可有注射鎮靜劑?」

余說:「有。」

我說:「她應該沉睡的。」

余說:「她應該在倫敦上學,她應該孝敬父母,她應該做一個正常的人。」聲音如郁雷隆隆。

余太太掩臉哭泣。

「我要走了。」我說:「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其實並不多。再把她送出去,使她忘記,別對她太嚴厲,她還年輕,而且被生下來到這個世界也不是她的願望,她仍是你們的女兒。再見。」我放下酒杯走向大門。

余家的司機把我送回家。

妻並沒有再睡,她換好衣服,在吃早餐。

我說:「我得上診所了。」

她什麼也沒有問,我吻她前額,她握一握我的手。

在診所我回憶衣莎貝第一次對我表達心意的情形,我們兩家人在北義大利滑雪。她說:「宋,我愛你。」我說:「衣莎貝,我也愛你。」

她在雪中轉頭凝視我,「是嗎?你愛我?你真的愛我?確實嗎?」

我們滑下山坡後便一直沉默。

回香港後她到診所來看我,閒閒地嚼口香糖。那一日她穿一件襯衫,大圓裙,她說:「別告訴爸媽,我想向你要些避孕藥丸。」

我抬起頭,很震驚,但很快我平靜下來。我說:「避孕藥副作用太多,長期服用並不好。」

「你建議什麼?」她問。

「我得替你詳細檢查一下,避孕丸也不能在街上藥房亂買。」

她緩緩解開襯衫的鈕扣,目光沒離開過我的臉。我忽然覺得非常尷尬,甚至心跳,她並沒有穿內衣,辱暈是極淺的咖啡色。我抬高聲音:「護士!」護士進來。我說:「準備量血壓。」

我聽衣莎貝的心臟,我聽過十萬個病人的心臟,但從來沒有這麼緊張。護士記錄好血壓,衣莎貝扣上鈕子,把襯衫塞進裙腰。她稚氣的臉上有一種妖冶的氣氛,我害怕,喝了半杯茶,我說:「你還是處女。」那年她十六歲。

「是的。」她簡單的答。

我問:「你想這麼早『開始』?」

「我等你,」她赤裸地回答:「你準備好之後,我等你。」

我的喉嚨從來沒有這樣乾燥過,我的嬰兒衣莎貝。

從那日開始,我遠離余家。余氏夫婦似乎比我更了解發生些什麼事,我們兩家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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