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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个简直算是自欺欺人的方法来,他将它写在纸上,却不寄给她,而是留在身边只给自己看。那些绮丽的句子,缠绵的情诗,却统统都是他无人可寄托的思慕。
子瞻淡淡看着面前自己的笔迹,不禁自嘲地轻笑出声,若是被小山看见这集子,定要说自己如今和他一般是个“痴人”了吧?自己也真是痴得可以……渐渐地书册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那是他今晚从秦观处回来,终于接受了她要走的事实后填的一阕词,墨迹还新,这时翻开,还有墨香味道隐隐传来。
那是一阕《沁园春》。其实他很少填这个词牌的,可这一作当时却填得异常顺利,他写完了细细品读,忽然就觉得悲从中来,连带着极度的疲倦涌上来,才终于伏在桌上沉沉睡去。
“情若连环,恨如流水,甚时是休。也不须惊怪,沈郎易瘦;也不须惊怪,潘鬓先愁。总是难禁,许多魔难,奈好事教人不自由。空追想,念前欢杳杳,后会悠悠。凝眸。悔上层楼。谩惹起新愁压旧愁。向彩笺写遍,相思字了,重重封卷,密寄书邮。料到伊行,时时开看,回和泪收。须知道,这般病染,两处心头。”
他的眼前忽然湿润,模糊得那些字迹都看不清楚。像是禁不起蜡烛跳跃的光线,子瞻拿袍袖拂了灯火,周围终于全部隐入了黑暗之中。
………【第八十七章】………
不日子由就启程回了洛阳。走之前他浅笑着对苏焱说道,他把事情处理完毕就一定早日赶回来。苏焱着急他会因此频繁的请假而影响了仕途,子由却摇摇头看着她道,仕途又算什么,以后还可以再取,焱姐……却是无法再见的了,孰轻孰重,根本是一目了然的事。让苏焱只能拍拍他的肩,感动得再说不出话来。
他走的时候,苏焱写了封信托他带给嘉砚。在信中告诉嘉砚她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向他们和盘托出,剩下的时间不多,她问嘉砚是不是也该准备离开的事情,差不多也是时候从洛阳动身过来临安,届时和她一起回现代去了。
之后的日子她便与秦观在临安附近四处游玩,子瞻偶尔也会陪他们一起,但大部分时候他似乎都很忙碌,尤其是这段时间他的来往信件相当繁多,有时晚上苏焱去他书房看他,都见他在不停地回复信函。
而秦观依然一如既往地温柔待她,极少对她提起回去的事,有时逗得苏焱开心大笑时,那一刻她似乎真的会把越来越近的离别之日忘诸脑后。只是相比起这件事来,她还有一件事必须对秦观说明,这也是她走之前最放不下的心结了,她必须去解开。
这日二人坐在通判府的小池塘边聊天,苏焱正和秦观聊着东晋陶潜、唐朝孟浩然等隐士的轶闻,这是她竭力引来的话题,反反复复说来说去就是一个意思——劝秦观效仿他们,不再意图出仕。
秦观早听出她弦外之音,便看向她笑道:“当初从知道我是秦观起就逼着我去写词拜入苏门考功名的人,何以现在态度这样大转变?
苏焱望着他的眼睛,同时在心中叹了口气,当初因为她对于所知历史的偏执,一再地劝说本无心功名的秦观去入仕,如今他愿意为她舍弃闲适生活去博取功名了,她却又拼命阻止……尽管她至今也无法完全地掌握这个西宋世界到底会和正史中的宋朝有哪些不同,但是对于秦观,哪怕有一点点可能会让他成为“伤心人”的事情她都不愿让他经历了……
“那时还不是被你气昏头了?”苏焱笑了笑:“想到那位敏感而多情的秦少游跑到这里居然成了这么一副浪荡样子,我不知道多伤心呢!所以才恨不得取而代之呀!”说到这里,她的眼神却忽然迷茫起来,喃喃道:“可我怎么就不想想,其实你并不是他呢……你只是和他有同等的才华,未必就要有同样的命运……”
“问你好几次,你总也不愿告诉我,你那个世界的秦观,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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