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第2/5页)
干工作。”
指导员说:“你是旗帜,要比以前干得好。”
中士说:“屁旗帜。”
指导员说:“要经得起别人的嘲讽。”
中士说:“没人嘲讽。”
指导员说:“你怎么回事?”
中士说:“没怎么回事。”
指导员把立功卡片和入党申请表拿出来,摆到中士面前,说:“抓紧填一下,我下午带走。”
中士把卡片和表推给指导员。
“够我的了,再要就多余。”
“什么叫够?”
“我跑了七个城市,重了十四斤,这就够了。”
“别脑子发热。”
“以前我脑子发热,现在不热了。”
“你是说你不要功。不入党?”
“我条件不够。”
“你再想想,要慎重。”
“眼下我很慎重。”
指导员咬了一会嘴唇,在屋子踱了几圈,把排长叫到一边,说这事情影响太大,中士怎么会变成这样,真不可思议,让排长和他谈谈,就先自出了屋子。
屋里仅余中士和排长。
排长说中士,你真的不立功入党?这可是大事。中士说排长,没啥大意思。排长说中士你会后悔的,中士笑笑,狗屁。排长也笑笑,说你真他妈农民!中士就很认真,说我眼下就想退伍,想成家过日子,做点小生意,种种责任田,生个男娃女娃,享享天伦之乐,日子过好了,带着媳妇娃儿到城市看看。排长又说,中士,你真他妈农民!
吃饭时候,饼子妹仍没回来。
饭桌上摆了几样菜,热气渐次散尽,变得不热不温。陈饼子说,我们吃吧。中士说再等等。又等一阵,中士妹抱娃回来脸上挂着不快,入屋就对着陈饼子道,你妹在四婶家正吃着。中士坐在桌前,脸上凝了一层木然,说饼子哥,那我们就吃吧。这时,陈饼子觉脸上难以挂住,不言声,独自出了门去,找妹。
屋里些微热着,妹向中士递一把蒲扇。
“早些时我嫁就该把他妹娶过去。”
中士抬头看妹,喃喃道:
“那时她小……”
她闷了一阵,猛地抬起头来。
“哥,你想啥时结婚?”
“想是快些为好。”
“他妹回来你就直讲,要不干我抱着娃儿随你回家,让他们兄妹在这儿单过。”
中士手里的蒲扇不摇了,竖在手里。
对于结婚,中士渴念已久。指导员把记功卡片和入党申请表拿走后,他心就空了,如拉完货的空仓。一日站哨,太阳热大,他去脸上擦汗,唇上有样东西猛刮一下手指,他心里一动,又去摸唇,又刮一下,如此他突然灵醒:我该结婚了。
下哨,中士到床前对着镜子,发现唇上的东西不再发黄,而是乌黑,就着实惊了一跳。他依稀记得,似乎昨天那东西在他唇上还黄绒毛般瘦草一层,可今儿却突然黑森森了。还有下巴,原来似乎没有,今儿却也茸茸蔓蔓,如一岭幼林。
该成家过日子了,中士想,到了年龄!
这当儿,也就是说话之间,到了十月,突然部队精简,部分士兵要秋季退伍,指导员到弹药库搞了退伍前教育,中士就找了指导员。那时候,晚饭过去了,日还西高,山坡上红着一层光亮,秋草在红色中显得精神,晃出蟋蟀声响。风向南北,从指导员正面吹来。指导员绕弹药库散步一周,到那父子贼偷的一盘蒺藜丝前,淡下步子,站着不动时,中士走了上去。
中士还乡(9)
“指导员,我想退伍。”
指导员望着那已锈得不成形的蒺藜丝,慢慢转过身来,上下晃了中士一眼,笑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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