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部分 (第4/5页)
开的时候,又发表了两篇文章。我总是在下午两点赶到郊区,在二舅下班前离开。
我托杂志社编辑帮我和周门传人联系,随着这月的杂志邮寄来一封信,写有周寸衣一个徒孙的电话,他在西南开设武术培训班,出版多部周门拳术的书籍。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武林仗义的温暖画面,如果二老爷得到同门资助,会活得好些吧?或者,能有人叫他声“师叔”,二老爷将感到高兴吧?
按照广告,我拨通这位周门传人家的电话,是一个口音浓重的老太太接的。我俩相互听不懂,就挂了电话。到晚上八点,再次打电话,接电话的是一个中年人,我向他说了二老爷的情况。
他语调热情,说:“看到你们的文章了。但要订正一点,咱们师爷叫周存义,保存人间正义,不是寸衣。”我:“不对吧,师爷正名是周裳,字寸衣,古人的名和字含义要统一,裳和寸衣说的都是服装……”他一下火了,说:“就叫周存义,没别的名字。”我登时沉默。他声音转轻,语重心长地说:“现在的武林不比从前,我身在其中,深知厉害。”他用了一个小时,诉说武林种种现实,最后总结:“周师爷的这面大旗,不管有多大困难,我也是要扛下去的。”我表示二老爷八十五岁,他扛不起这面旗了,我更扛不起。他沉默几秒,说:“瞧瞧,说了这么长时间,你的电话费可要花费不少。”声调中带着歉意,接着诚恳地说:“你知道了我的电话,以后有什么事情,打给我就好了。”他说了句客气话,一切都可以结束了。电话接通后,听他说了两句话,我就不指望他能给予二老爷任何帮助了。能保存一份客气,彼此相忘,永不往来,应是最好的结局了。
我也客气一下,说:“好的,如果你要找我……”我瞬间犹豫要不要给他电话号码,还是出于礼貌,讲出了我家电话。他发出爽朗笑声,说:“其实不用给我电话,我也能找着你,在中国每个城市都有我的徒弟,要办什么事,很方便。”我追问:“你要办什么事?”他的笑声依旧爽朗,说:“你是文人,我也是文人。”杂志社编辑不久又寄来一封信,写有周寸衣侄子的电话,他在西北有座武馆,武馆内埋有周寸衣的坟。我赶到郊区,问二老爷想不想见周师爷的侄子,二老爷说当年周寸衣在上海逝世,周寸衣侄子将其遗骨带回西北老家,依稀记得他叫“涛子”。
回到城里,我拨通西北的电话,接电话的人语调和缓,他是周师爷侄子的大徒弟,主持着周家的武馆。他说周寸衣侄子去亲戚家了,我说二老爷记得他叫“涛子”,大徒弟发出友善的笑声,说:“是呀,他俩是一辈人。”并说他有印象,周师爷侄子提起过二老爷。
在这种友好氛围下,我不禁多说了几句:“我们发表过几篇文章,只是想和同门联系……”他问我共发表几篇,我回答了,他表示五天后等周师爷侄子回来,让我再打电话。
五日后,我打去电话,他遗憾地告诉我,周寸衣侄子根本不认识二老爷。我:“你上次不是说,你听周师爷侄子说起过二老爷么?”他:“听错了。”
我让他叫周师爷侄子接电话,他说老头耳朵已聋,没法打电话。
三日后,我在姥爷家找到一张二老爷的照片,当时六十七岁,这是所能找到的他最年轻的照片。我给西北邮寄去了,希望周寸衣侄子凭这张照片能回忆起二老爷年轻时的模样。七日后,我打去电话,回答说没有收到照片。
从此,我不再和西北联系了。
我连日愁眉不展,令彤彤十分担忧,她劝我:“如果遇到难题,可以去问我爸。虽然我爸有神经病,但他对社会研究得还是挺透彻的。”一个月不见,王总的卤煮店有了转机,我和彤彤拎着一袋水果回去时,发现店里坐了几桌客人。王总的发型换成了《不可完成的任务3》中汤姆·克鲁斯的小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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