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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说完,便警觉地继续道:“如今那个人已经死了,五哥却是受益匪浅。从迟伯到你可以动用的许多眼线与关系,都是那人引荐或是给予你的,你自己心里也明白这些人都是什么人,而且认为你应该得到。因为你萧家满门老小为此付出了灭门的代价,何况这些年和合楼里的产出多数都被你填了这些人的嘴。不然一个身无长物,不懂经营之道,惶恐而逃,朝不保夕,只能依附表姨、表姨夫过日子的冒名许家旁支子弟,能这样容易便在这上京城里混到这个地步?难道凭的就只是你的毅力隐忍与樱哥会绘制首饰图纸?”

许扶猛地站了起来,赵璀虽有心理准备,仍然是惊得一纵,屁股下的凳子被他拖着发出一声响亮古怪的摩擦声后再凄凉倒地,人尚未退开,许扶的脸便已凑了过来,二人呼吸相闻间,许扶的声音阴冷刺骨:“你从哪里晓得的?说不清楚就别出去了。左右你已是死人。”

赵璀的心在狂跳一阵之后反倒平静下来,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情哂笑着摊开两只手臂:“五哥何必如此?我是死人,所以不惧再死一次,您却是不能随便死,看看已是把你当成至亲骨肉真心疼爱的伯父伯母,贤良的嫂子,还有身陷王府的樱哥,你舍得?”

许扶冷笑着摸出一把细长的匕首,放在赵璀的脖子上轻轻刮了刮:“我不舍得,所以你要死。”

赵璀汗毛倒竖,无奈地将两只手高高举起来往后退了两步,叹道:“五哥,你要我的命很容易,我也相信你一定下得去手。但你要知道,你再厉害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譬如说,你在上京城中就一直找不到我的踪迹;譬如说,你不知道有人要你的命,有人要烧了你的家和父母亲人,这样的事有朝一日会重演。你再厉害也还有力不从心的时候,譬如说,樱哥不得不嫁给你最恨的张家人,你看着她受尽委屈,却连一句公道话也不能替她说,只能远远地站着、看着、痛着;再譬如说,你被贺王世子当众凌辱鞭笞,再被逼成一条丧家之犬,失去儿子,失去家业,你却只能躲在这里苟延残喘,提心吊胆!!!”

“你敢胁迫我?!”许扶抿紧了唇,往前逼近一步,将手里的匕首高高扬起。

赵璀胆战心寒,咬着牙道:“那些人可以帮我,也可以帮你!难不成你想就这样窝窝囊囊地过一辈子?我不想!难道你就想?!”

许扶睁大眼睛,坚定而稳定地落下匕首,赵璀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却只觉着耳朵一凉又一热,便再无动静,他睁开眼睛再看,许扶已经收了利刃回到床前坐下沉默地看着他。他有些胆怯地将手往耳朵上一摸,摸到满手的血,耳朵却还在,只破了一条口子,火辣辣的疼。他的胆子瞬间大起来,话也流利了许多:“五哥,天底下没有白食可吃,你用那些人为你办事的时候,便该知道也许会有这么一日。”

许扶冷冷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应该的。为着那些人,我萧家死得只剩我与樱哥二人,他们现下也还在用着我的钱,为我兄妹二人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又如何?我没白占便宜。”

赵璀拉了个凳子远远地坐开,有些讽刺地笑了起来:“五哥也有这样幼稚的时候。一朝天子一朝臣,说的不止是官老爷们,还有这些前朝留下的仆役佣奴,难不成他们随时给你递消息不会惹祸的?这样一群人,随便放在哪里都是不得了的,凭什么人家就随便给你用?就凭你是萧家遗孤?萧家手里是有兵呢,还是有大宗财物?亦或是,如同许大学士一样名满天下?是,如今京中老一辈的人多少还记得十一年前那桩血案,但谁会想着要为萧家做点什么?都是害怕惹祸上身的!你敢不敢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