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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點東西,璐璐拉著孫子建避到書房裡去,鎖上門。
璐璐伏在書桌上,嗚咽地笑:「慘過登台加記者招待會。」
子建不出聲。
「你說該怎麼辦?」
「不如聽其自然,趁現在尚有市場需要,多做幾年,等人們不再想看你的時候才算。」
「真的,」璐璐嘆口氣,「讓我想一想。」
連自己家人反應都這麼熱烈,璐璐不知如何應付。
有人敲書房門:「是安妮坦。」
子建去放她進來。
安妮坦說:「真沒想到全無安樂土。」
璐璐不出聲。
「而且是一批不必購票進場的觀眾。」
璐璐笑了,她心中疑團似乎漸漸解開。
安妮坦說:「何必跟自己的本錢作對?要儘量利用才是啊。」
門中傳來父親的聲音:「璐璐,華人報的記者來了,要同你說話呢。」
子建說:「來,抖擻精神,別讓老鄉失望。」
璐璐與安妮坦齊齊笑出來。
大明星沒奈何的站起來,吸口氣,摸一摸面孔,又一次去應付愛護她又騷擾她的群眾——【永別】
這是一個喪禮。
莊毓元早幾天就準備好衣裳,如參加隆重的舞會般,事先下功夫。
此刻她端莊地坐在小禮拜堂第二排,雙手握在一起,放在膝蓋上,身上穿黑色凱絲咪薄呢套裝,唯一的裝飾是珍珠耳環,臉上化薄妝。
頭髮梳一個低髻,她看上去非常成熟大方漂亮。陸續來臨的親友都忍不住向她投過去一眼。
今天是她舅舅舉行喪禮。
她父親早十年就已去世,留下毓元給她母親,遺產一時沒有發放出來,毓元母親去投靠兄弟,嫂子是個天字第一號厲害的人物,不到一個月,母女便被轟走。
過程如苦情電影一般。
細節歷歷如在眼前,毓元永志難忘。那一日,大家同坐一桌吃飯,毓元母親謙卑的表示非常打擾親戚,一有能力,總得想法子搬出去才是。
誰知比她年長十一歲的親兄弟仰頭噴一口姻,正眼也不看她們母女,冷冷的說:「你真搬走才好,別空哄人歡喜。」
毓元年紀雖小,也覺得耳邊嗡的一聲,更莫論寡婦心中怎麼想了。
當下她母親一句話也沒有,第二天找到丈夫故友,其中一位姓陸的律師見義勇為,立即將她們母女挪到酒店去,又再過兩個星期,取到了遺產,替她們買了房子。
舅舅舅母一直以愛理不理的態度對待毓元,通一個電話,都唔唔噯噯,聲音由無底洞發出來似,毓元不以為奇,因為陸俊申律師說的,人就是這樣子,這種勢利,完全是正常的。
毓元漸漸明白舅父所有義薄雲天的個案全有觀眾支持,越多人看見的好事他越不介意做,出手闊綽,他妻子也支持他。幫助窮親戚,就不必了,黏上了手,十多廿年也甩不掉,煩死人。
毓元看著舅父的遺像,不禁透出一絲笑意。
他三子一女都不成才,小兒子特別壞,完全沒有家教,寄居在他們家時,毓元替他補習,他帶一個鬧鐘進書房,撥好一小時,鍾一響,立刻收拾書本,生怕便宜了毓元的樣子。
說出去,好像她同小孩子計較,不出聲,這種氣也頗難受,幸虧搬走了。教多幾次發音,舅舅還心疼:「全世界都讀不准,有什麼關係」或是「遲早學得會」,在毓元的補習生涯里,從沒見過這等幽默的學生與家長。
一切往事都回來了。
進禮拜堂的時候,毓元看見她以申元公司名義送的碩大花圈放在當眼之處。
未亡人被親友摻扶著進來,並不見得特別哀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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