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部分 (第2/4页)
至少有五六条蛇!而在我们旁边的草丛里,一动不动地躺着一条如水管粗的蛇!在它旁边,是一条盘旋如牛粪尺寸的大黑蛇,正吐着恐怖的蛇信,与我们敌意相望。而刚才被我们甩出去的那条绿蛇,身子足有甘蔗那么粗,正在前方的水洼中,悠闲地游弋!
瞬时,鸡皮疙瘩爬满了我们全身,我的胃起了一阵又一阵翻江倒海般的痉挛。天啊,这山洞难道真是了结我们逃亡旅程的人间地狱吗?我真后悔自己的手不该在壁上乱摸,也后悔刚才不该自作聪明把衣服烧掉,到后来甚至开始后悔之前为何要把杨帆往这山上拉,而不是试图往山下那片茂密的松林跑!在懵然无知之前,我们还能哼着小调,壮着胆子在黑暗中行走,但当周遭恶心的蛇群清晰呈现之后,我再也无法挪动半步。
这时候,杨帆晕倒了。
我承认,我的大脑终于崩溃了。我那早已透支的勇气,在离洞口约三百米的地方,完全消失殆尽。或许这时候,我更加期待警察们早点赶来,只要他们能将蛇群赶开,哪怕坐牢枪毙,我也心甘情愿。
就在我接受命运的残酷,准备彻底地束手就擒之际,警察的脚步声与交谈声传来了。只听先前那个年轻小伙子尖声嚷道:“蛇,蛇,梁队,好多毒蛇!啊,那还有条‘竹叶青’,梁,梁队,我们还是先撤回去吧?”而那位见多识广的梁队则老谋深算地喝道:“大惊小怪什么!这季节蛇都在冬眠,大伙儿小心些,只要别碰到它们就没事……快,再快一点,出了洞就不好逮了……”
我搂着昏迷不醒的杨帆,对毒蛇的畏惧降了下去,对杨帆的爱怜又升了起来。我默默祈祷了一番,用打火机的最后一缕“汽息”将剩下的衣服点燃,衔了另一只袖口,先用瓦片驱逐走了那条水中的绿蛇,然后背上我的杨帆,在劈里啪啦的浓烟烈焰下,捏着胆子向洞口冲。事后想来,那天的我极有可能误食了豹子胆。不然平时连看到鳝鱼都会大呼小叫的我,怎么会有勇气朝“一咬足以致命的毒蛇”旁边经过?大约是它们被烧着了的衣服给吓倒了吧,或许它们早就意识到我们只是一对不构成威胁的亡命之徒,总之,在我奔跑过那些水洼、践踏上那些泥泞、途经长短不一粗细不均的蛇群跑出山洞之后,我可以自豪地向你们宣称:我,李小峰,包括在我背上的杨帆,一切完好无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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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拨云见日的喜悦只停顿了一秒,我又开始了艰辛的亡命奔跑。确切地说,洞口有一横一竖两条山路、上下左右四个不同的去向。为了不再沦为瓮中之鳖,我脱掉塞满泥泞的鞋子,挪了挪背上的杨帆,向陡峭的山下走去。约莫过了五分钟,我们途经一片和缓的柏树林,后面的官兵还没追来,我渐感体力不支,就小心翼翼地折了进去,连滚带爬地又过了几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了丛林深处的小土丘。这时候我实在爬不动了,便将杨帆放在两个土堆之间,之后又把自己的头伏进她的怀里,希望别被发现才好。
在这样侥幸而卑微的心态中过了两分钟,头顶上方传来了自上而下的脚步声。然后听到梁队用对讲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由于心跳太快,我只听清楚了“下山”、“咬伤了”、“研究地形”、“封锁路口”的指示。等脚步声完全消失,我这才给杨帆掐人中,她苏醒过来后,满脸惊愕地问我:“小峰,我,我,我是不是,死了?”我百般怜爱地按住她的嘴,向她许诺道:“有我在,你永远都不会死!”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又在土堆沟里躺到了黄昏,侧耳倾听,我一共听到了五次脚步声。有一次是一大拨人仓促而过,有一次则是四个警员探索而过,其他三次则是单一的步伐,应该是担水人或山行者。我与杨帆略一合计,虽然我们一再听到“封山”的命令,但偌大几座山峰的出口成千上万,他们只可能暂时戒严路口,我们只需要在山上熬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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