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部分 (第4/5页)

一缩,双手依然扶在椅上,没有起身。然而这位世间仅存的大宗师,发现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原来比自己预想之中更为强大。

寒冷的冬日里,一滴汗珠从范闲的眉梢处滴落,他那张清秀的面容上尽是一片沉重坚毅之色。他蓄势已久。然后庆帝并未动手。他不可能永远地等下去,他手中握着地那把剑,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向后退了一步,重重地踩在了门槛之上。而他右手以燎天之式刺出的一剑,也终于爆发了出来!

他手中剑鞘缝隙里的白光忽然敛没,小楼之中变得没有半点声音。而那柄剑鞘却再也禁受不住鞘内那柄天子剑地怒怒,挣扎着,冲突着,无声而诡异地,像一枝箭一样,刺向了天子面目!

范闲出地第一剑。是剑鞘!

剑鞘上附着他七日来的苦思。一夜长谈的蓄势,浑厚至极的霸道真气。一瞬间弹射了出去,极快的速度让剑鞘像当年燕小乙地箭一样,轻易地撕裂了空气,超越了时间的限制,只一个瞬间,一个眨眼,便来到了皇帝陛下的双眼之前。

然而这时候空中多了一只手,一只稳定无比地手,一只在大东山上曾经惊风破雨,中指处因为捏着朱批御笔太久而生出一层老茧的手。

这只手捉住了剑鞘,就像在浮光里捉住了萤火虫,在万千雪花中捉住那粒灰尘。这只手太快,快到可以捕光,快到可以捉影,又怎么会捉不住有形有质的剑鞘?

小楼平静之势顿破,剑鞘龙吟嗡鸣之声再作,然而却嘎然而止。

范闲蓄势甚久的剑鞘,就像一条巨龙被人生生地扼住了咽喉,止住了呼吸,颓然无力地耷拉着头颅,奄奄一息地躺在皇帝陛下的手掌之中。

皇帝陛下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面容异常平静,然而他必须承认,范闲今日地境界,已经超出了他地判断,这如天外飞龙般飞掠而来的一剑,竟隐隐有了些脱离空间地感觉。

小楼的门口空无一人,皇帝冷漠地看着那处,他身后的那张座椅簌簌然粉碎,成粉成末成空无,洒满了一地。范闲用全身功力激出那柄剑鞘,看似已经是孤注一掷的举措,小楼四周没有观众,所以谁也没有料到,没有想到,在那一刻之后,他的身体却是用更快的速度飘了起来,掠了起来,飞了起来。

他的身体就像一只大鸟一样,不,比鸟更轻,更快,就像是被狂风呼啸卷起的雪花,以一种人类绝对不可能达到的速度,倏乎间从小楼的门口飘出去了十五丈的距离。

便在此时天上又开始洒落雪花。

在飞掠的过程中,范闲几乎止住了呼吸,只是凭籍苦荷临死前留下的那本法决,在空气的流动中感受着四周的寒意,顺势而行,飘掠而去。

在飘掠的过程里,他来得及思考,从皇帝的座椅处到小楼之外,有四丈距离,而皇帝要接自己的一剑,要思考,想必出来的不会太快。

四大宗师,已然超凡脱圣,但终究不是神仙,他们有自己各自不同的弱点。苦荷大师最弱的一环在于他苍老的肉身,叶流云最强悍的在于他如流云一般的身法,如果此时小楼中的大宗师是叶流云,范闲绝对不会奢望能够将对方留在楼中。

然而此刻楼中是皇帝陛下,一身真气修为冠绝当世,充沛到了顶端,然而凭真气而行,肉身总有局限,在小范围内的移避当有鬼神之技,正如当年叶流云面对满天弩雨一般。

可是皇帝陛下并不见得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强行掠出小楼,而紧接着迎来的,则是没有缝隙的攻击。

双足在雪地上滑行两尺,显出两条雪沟,范闲身形一落雪面,剑光一闪,横于面门之前,前膝半蹲,正是一个绝命扑杀的姿式。

便在寒冷剑芒照亮他清秀面庞的同时,一把突如其来,轰轰烈烈,迅疾燃烧的大火,瞬间吞噬了整座小楼,一片火海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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