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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杨万里和成佳林苦笑了一声,上前抱了抱这两位许久不见的友人。

他如今和桑文共同主持着抱月楼,自然清楚天底下大部分的消息,也知道这两位友人数月里的凄惨遭逢,一切尽在不言在,只是一抱。便已述尽了离情与安慰。

“你身子不便,就不要起来了。”史阐立很自觉地坐到了成佳林的下方,隔着位置对做势欲起身说话的杨万里说到,虽然他如今已经是天下数得着地富商,放在哪一处都算得上是一方豪杰。然而早些年一心苦读圣贤书所养成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尤其是内心最深处的那抹遗憾,让他很自然地羡慕杨万里。成佳林,侯季常这三位友人的历程,也总认为自己这个商人身份,应该坐在最下面。

杨万里与成佳林互视一眼,苦笑连连,也懒得理会这个迂腐的家伙,便转头说着些闲话,也没有人去谈这几个月里自己悲惨的遭遇,也没有谁去对朝廷大肆批评,因为他们不想再让门师范闲因为这些事情而焦心。

又等了一阵,却始终没有人再来,桌上数人的脸色便开始变得有些尴尬和难看起来,成佳林看着范闲微凝的脸色,喃喃说道:“或许是雪大,在路上耽搁了。”

杨万里紧紧地抿着唇,叹了一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史阐立有些不解地看了一眼范闲,说道:“据我这边得的消息,季常应该七天前就归京了,只是朝廷没有给他定罪,只是让他凉着。”

范闲挑了挑眉头,笑了笑,说道:“时近年末,官员同僚们多有往来宴请,一时排不过时间来也是正常。s”

话虽如此说着,他地心情却依然难免有些阴郁,侯季常回京数日,却没有来范府拜见,朝廷里的眼线也查到风声,似乎宫里对他没有什么治罪的意思,这一切已经说明的很明显了。

在这样一个国度里,背师求荣的事情不是说没有,只是摊到自己的身上,范闲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他的目光缓缓从桌上三人的脸上拂过,心里泛起极其复杂的情绪,史阐立本来还在宋国国都,此次却是冒险回京来见自己,杨万里自不用说,便说已经做到了苏州知州地成佳林,范闲一直总以为他性情偏柔弱了些,不大敢信任,没想到此人宁肯被夺官职,却也不肯背离自己。而侯季常却出乎意料地没有来。

“听闻今日贺大学士府中也在设宴。”史阐立的脸色有些难看,说道:“当年您入京之前,他们二人并称京都才子之首,也曾有些私交。”

杨万里咬牙阴怒说道:“好一个季常,弃暗投明的事情做的倒快,改日见了面,定要好好地赞叹一声。”这话自然是在反讽,成佳林听了只一味的苦笑。半晌后幽幽叹息说道:“想当年在同福客栈之中,季常兄对我等说,小范大人便是行路地时候。也要注意不到伞上地雨水滴入摊贩的油锅之中,这等爱民之人,正是我等应该追随地对象,却料不到如今他……哎……”

一声叹息罢了,范闲反而笑了,招呼三人开始吃菜,说道:“人各有志,再说如今我又无法在朝中做事,季常想为百姓做事。和贺大学士走近一些,也是正常。”

话说的平静,谁也无法瞧出他心里的那抹阴寒,范闲其实也清楚,范门四子中,他本来最看好地便是侯季常,只是世事每多奇妙。不知道是范闲的安排出了漏子,还是运气的问题,范门四子里,杨万里修大堤有功,声震天下,成佳林年纪轻轻便坐上了苏州知州的位置,也是当日陛下亲召入宫的新政七君子之一,史阐立虽然没有进入官场,但抱月楼东家的身份,又是何其光彩。

偏生只有侯季常。仍然偏居胶州,无法一展胸中抱负,现如今范闲失势到底,这位侯大人只怕在心有不甘之余,也被迫要觅些别的法子。关于这一点,范闲并不是不理解,但他只是不高兴,尤其是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