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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老闆微微頷首,打開門後放管懿進去了。房門並沒鎖,輕易就可以拉開。

管懿道了聲謝後徑直走到床邊, 拎起放在床頭柜上的背包就離開, 沒有久留。

陸老闆叫住他:「你女朋友死了, 你好像一點兒都不難過。」

管懿聞言愣了一下, 沉默了許久, 臉上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夢半脾氣大, 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這也要讓她那也要讓她,她不高興了還會又打又罵。這次吵架後我都在想要不要分手算了,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嘆了口氣:「我也想不到她死了我竟然沒多少難過,說起來更多的還是害怕。」

「害怕?」

「身邊死了人, 哪有不怕的。」管懿道。

管懿看著就站在窗戶附近的陸老闆,猶豫了一會兒道:「老闆, 您也別在這裡待太久了, 畢竟是死過人的房間,總歸不太吉利。」

他的女朋友墜樓而亡沒多久,出事的房間便被簡單稱為死了人的不吉利的房間,聽上去十足十的冷漠。

陸老闆神情沒什麼變化, 只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

他說完管懿便匆匆走了,看上去確實不想待在房間裡。

風吹過,似乎又吹下了幾片樹枝上僅存的枯葉。

旅館不高,只有四層,站在頂樓的時候可以可以看見旅館外幾棵枯樹的樹梢。那幾棵乾瘦枯黑的樹總是一副要枯死了的模樣,但每年都會長出新葉,也從未被冬日原野上凜冽的風摧折。

風眼看著就要將敞開的窗戶關上——

陸老闆伸出手,抵住了要合上的窗。

他站在窗後,低頭往樓下看,屍體扭曲的四肢攤開著,僅存的一隻眼球瞪著黑漆漆的夜幕。

窗戶是開著的。

那個柔弱的女孩說自己推開了窗看到死者墜下樓後才跑出來,但是陸老闆離開旅館查看屍體時曾抬頭看了一眼,只看到了一扇打開的窗戶,後頭陸陸續續也有窗子打開,但窗戶里都探出了往下看的人。

死者從窗戶墜下樓,她那個房間的窗戶必然是開著的。而那個女孩,要麼她開窗看完情況後又把窗戶合上,要么女孩在撒謊,她壓根沒有開窗往下看過。

如果她沒有看過,那麼她怎麼知道是誰墜下樓?又怎麼知道從樓上掉下來的是人,而不是其他什麼東西?

陸老闆思考著。

死者從樓上掉下來的時候發出過尖叫聲,通過尖叫聲判斷誰掉下了樓確實說得通,那么女孩為什麼要多此一舉說她開窗往下看過的假話?

也許她確實是把窗戶合上了,但是她是最早跑出旅館的人,陸老闆覺得那樣匆忙的人不太可能會把窗戶關上。

也可能只是習慣性的行為……

陸老闆不再想。

他伸手把窗戶合上,以冬夜的風,就算他不主動關窗戶也會被風颳上。至於死者究竟是自殺,他殺,還是意外身亡,那都與他無關。

查案這種事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員來干,他就是個普通的旅館老闆。

普通的旅館老闆回一樓用櫃檯上的座機報了警後,看了眼掛鐘上的時間,決定回房休息。此時一樓已經沒人了,陸老闆鎖好了旅館的大門,但是留下了一盞燈。半夜也許會有其他客人投宿,看到燈他們好歹能知道這所旅館還在營業。雖然旅館已經沒有空著的房間,但睡大堂總要比睡在荒蕪一物的冬日原野里好。

陸老闆打理好一切後回到自己在二樓盡頭的房間,他的客人白逐正在盥洗室洗漱,陸老闆走進書房收拾了一下他有一段時間沒睡過的小床鋪,關了書房的燈,只留下書桌上的一盞小檯燈,在燈下看起書來。

他看書的時候很專注,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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