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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晚上確實睡得很沉,但是靠近我一定距離我還是能夠醒來的,不會驚醒我的射擊距離可能會因為你們槍法不夠好無法致命而給了我反擊的機會。如果有這個問題的話,那一晚你們的最佳選擇是先拿床頭櫃裡頭的糖,然後再拖一天。

「這種易融化的糖加進我的茶里或是食物里都可以,只要你們成功了,那麼隨時可以殺死我。之後你們唯一要面對的危險就是凍屍,我活著的時候尚能威懾凍屍,但是我死後,凍屍們一定會進來。

「但是那把令凍屍恐懼的鑰匙就在我身上,只要你們取走它,凍屍就無法傷害你們。」

鑰匙!

玩家們目光儘是一凝,不動聲色地交流著視線。

陸先生垂著眼帘沒有察覺,他輕輕嘆了一聲:「如果第一個晚上你們沒有開門的話,雜貨間裡也不會有會傷害你們的屍體。如果第二個晚上你們好好待在客房的話,你們都能平安地等待雪停後離開。」

陸先生像是在問客人們,又像是在問自己。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呢?」

第20章 he

從未發生過前一天死去的旅人在第二個夜晚歸來的情況,但是在陸先生打開房門,又一次看見熟悉的四位客人出現在門外,說著與前一晚幾乎一字不差的請求借宿的話時,他沒有任何驚訝的情緒。

好像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他早就知道他們回來。

陸先生想起了掛在樓梯間牆上的日曆,想起了那七日的輪迴。

七日中的最後一天是雪停的時候,但是再撕下一頁後,又是新一個輪迴的開始。

陸先生不知道今夜過後待他的客人們離開這裡,會不會又下起一場封山的大雪,又有四個人敲響他的家門。這個冬天似乎沒有盡頭,如同一個永無止境的遊戲。

不知道哪個詞觸碰了不可言說的秘密,陸先生怔怔出神,手上不自覺卸了力,高腳杯跌落在地上。

玻璃碎裂的聲音。

那聲音被同時響起的鐘聲掩蓋了,陸先生這才發覺他們竟然在餐桌上消磨了這麼長的時光。午夜降臨,十二道鐘聲以固定的頻率依次響起,窗前的蠟燭將要燃盡,屋外的雪花如同天公偶爾從手縫漏下一點的瑩白玉屑,似是下一秒就要雪停。

陸先生定了定神。

他的客人們仿佛都成了啞巴,陸先生能從他們臉上看到驚愕的神情,仿佛他剛才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

陸先生沒有多做詢問,他起身離開了餐廳。他沒有離開很久,回來的時候抱著一大疊禦寒的衣物。

他將這些衣物在一隻空凳子上一放,那隻凳子恰好在白逐身邊。走神中的白逐被嚇了一跳,無措地從椅子上站起。

陸先生拍了拍這些衣物:「雪就要停了,你們現在就離開吧。一直往東南方向走,遇到山壁就沿著山壁,大約一個小時後能看到一間值班亭,附近就是下山的山路。現在山路可能被雪蓋住了,你們往南走,腳底下就是路。」

他說罷,又將三個指南針放在了桌上。

「門邊的架子上有照明燈,底下的旋鈕是開關,記得提走。」

玩家們真真正正受到了驚嚇。

這是什麼情況?

他們做了什麼,怎麼boss這就送他們離開了?總不會打算趁他們走遠了然後一槍一個吧?

玩家們認真思考,npc剛才好像把通關方式猜得八九不離十了,如果真的是那麼通關的話,那他們……他們的路好像都被npc走掉了。

這個npc絕對有問題吧,這個遊戲想想也很可疑啊!

陸先生看玩家們一個個木頭人似的一動不動,有些不解:「你們不想走嗎?」

白逐整個人都木了:「……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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