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2/5页)

醒来,历史并没有重演。

母亲早餐做了粥,粥里放了几块南瓜,那是二老爷没吃完的南瓜。她告诉我:“你从小被姥爷、姥姥养大,再见二老爷,就是忘恩负义。”我到学校上了两节课,便逃学了。

中山公园长廊,二老爷将皮包置于膝盖上,正在打瞌睡。我走上前,他的手扣进了皮包带中,我进一步,他将皮包搂进了怀里。

我叫:“二老爷。”他睁开双眼,因为受过他的目击,我急速避开他的眼睛,五六秒后再对视。他的眼睛没有杀气,满目慈祥,笑着说:“你来了。”

原本以为他怕见到我,怕我质问他为何打姥爷。但他好像无此顾虑,一副见到我很高兴的样子。他将我带到公园东部一座假山后的无人地带,指点我打拳,直到下午五点。

然后我送他上班。他进了商店,我便骑车西行。骑了二十分钟,我觉得我还是要问清楚他打姥爷的缘故,否则我的一切都将混乱。

我回到西单。商店是玻璃门,敲门后,里面响起脚步声。脚步没有直接到门前,而是到了门的一侧。我头上的门灯亮起,二老爷出现在玻璃后。

门外的灯是为了照我,但也照到了他。惨白的灯光暴露出他脸上的细小皱纹,我第一次见到他的苍老。

我:“你为什么打姥爷?”

他凝视着我,整个人黑下来。

他关上了灯。

五分钟后,我喊:“二老爷,你还在么?”没有回应。

我知道他还在,但我转身走了。

骑在长安街上,我用手拍了下车把。车蹿起,落地后猛烈地滑行。我想:今天,还有一场比武。

赶到玉渊潭东门时,门口孤零零立有一个人影。我:“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买门票吧?”K:“不用,我买了。”K和我入公园后沿河行走,左右都是饭后散步的老人。河道尽头无人,尽头是个水闸,淤积着水草和形状不明的垃圾,散发着一股臊气。

K问我为什么不带木棍,我拍拍腰间,说:“不用,我带了刀子。”他冷笑一声,说:“你最好把刀子扔了,因为我可能会把你打死。”我摆摆手,表示不扔刀子。

他叹气,两手护住面部和小腹,慢慢向我靠近。我的腰间没有刀子,如此说,是想逼出他最高的水平。面对着他,我对自己的潜能充满好奇。

离我一步距离,他却把手松下来,说:“你走吧,我不想杀人。”我连忙解释:“我腰里没有刀子。”他盯着我的腰际,目光变得坚毅。

他:“你能不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找Q?”

我:“我答应你。”

他转身而去,我登时慌了,追上去问:“怎么一答应,你就走了?”他:“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等等,我真的很想比武。”他:“比武是练武人最崇高的事情,尤其需要坦诚相见。你假装有刀子的行为,已经毁了这场比武。再和你打,我就是有辱师门。”他一去不回头地走了。我站了半晌,仍未能理解他话中的逻辑,却觉得自己卑鄙下作,散发着水中的臊气。

【八】

一连几天,我都意志消沉。很想在课间告诉K:五十年前,我的师爷周寸衣是称霸武林的国术馆馆长,如果国术馆还存在,我将是这一代的国术馆馆长。

但我不清楚K的逻辑,害怕说出后又是一场羞辱。二老爷只传给我武功,从未讲过武林规矩。

Q会在课间找我说话,我遵守和K的约定,以沉默对待她。一日Q又找我说话,不果,转身离去。她穿着港式的黑色背心,露着一串脊椎骨。

数清了能看到的骨节后,我决定今晚去找二老爷,弄懂所有的武林规矩。

赶到西单时商店还未下班,我守在门口,等待二老爷到来。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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