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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下巴。
沈秀叹道:“子单兄,对不住。沈某笑纳了你八万两银子,也只有等子单兄下辈子再还了,但依子单兄做的孽,下辈子多半只能做猪做狗,既然做猪狗,沈某这银子自也不用还了。”说罢哈哈大笑。
此时陈子单已被捆绑起来,两眼望着沈秀,无比怨毒。沈秀伸出一根食指,忽地前送,陈子单喉间发出喀喀之声,左眼流下血来。
风刺鳞(14)
沈秀掏出手绢,拭去指尖血渍,笑道:“我最不爱别人瞪我,留你一只眼珠子,不是我舍不得,而是怕爹怨我下手太狠,只知威压,不知怀柔。你也知道,老人家年纪越大,嘴巴越碎,心也变得慈悲了。”
陆渐虽厌恶这沈秀笑里藏刀,阴阳怪气,但这陈子单假倭出身,生平作恶无算,受此折磨,也算罪有应得,当下懒得多管,任由那些锦衣仆抬起陈子单,塞入一驾马车。
沈秀将染血手绢丢入滚滚江水,翻身跨上马匹,笑道:“孙贵,今晚我陪妈歇在庵中,你将人带回城里,交给我爹。”说罢,挥扇夹马,悠闲如踏青游客,向“妙化庵”而去。
待矶上众人散尽,陆渐叹了口气,摇头道:“真是恶人恶报,那陈子单是恶人,但遇上沈秀这等恶人,也算倒霉。”又问道,“丑奴儿,你知道乍浦是哪儿?”丑奴儿摇头道:“不大清楚。”
陆渐皱眉道:“谷缜也到处找徐海,这个消息,须得叫他知道。”丑奴儿冷哼一声,道:“你当陈子单说的话是真的?”陆渐吃惊道:“不是么?”
丑奴儿道:“自然不是,你当他白痴么?这陈子单也是狡猾人物,只是不知为何鬼迷心窍,竟然相信了这个沈秀。这姓沈的别的本事也罢了,这骗人信任的本事可是厉害得很。”
陆渐听得满不是滋味,悻悻道:“厉害什么?就知道骗他妈,骗尼姑。”丑奴儿道:“你别不服气,这也是他的本事,你做得了么?”陆渐怒道:“我做不了,也不会去做。”
丑奴儿道:“做不了却是真的。”陆渐瞪她一眼,道:“你这个丑奴儿,怎么老将人想得这么坏。”丑奴儿道:“你若去妓院里待大半年,你也一样。这世上便没几个好人,就有几个,也活不长的。”
陆渐本就烦心此事,丑奴儿这话更如雪上加霜,令他一时没了言语,低了头,闷闷走路。进了城门,二人来到总督府附近监牢,果见牢前人多,有官有民,有提审犯人的,也有探望亲人的,陆渐正想打听一下,却听有人在身后嘻嘻一笑:“老爷子,要喝酒么?”
北落师门(1)
饶是谷缜镇定过人,乍见此蛇,也不由两眼睁大,气不敢出,眼看着那条怪蟒嗤嗤吐着蛇信,旋风般盘起一座蛇阵,上下两丈,血红蛇眼静静盯着北落师门。
北落师门口一松,前爪忽挑,将那枚紫芝远远挑出。只听嗤的一声,蛇头骤晃,向紫芝噬到。
北落师门忌惮蛇头高昂,不易跃上,有意抛出紫芝,诱那蟒蛇低头。蛇头甫低,它便跳将上去,挥爪要抓,狂飙忽起,粗大蛇尾疾扫而至,北落师门立足未稳,便被千钧之力远远抛出,凌空翻身,悄然着地,身如弯弓,发出尖声厉叫,湛蓝双眸迸出灼灼凶光。
嗤的一声,怪蟒忽地转头,盯着谷缜,嗤嗤尖啸,大有愤怒之意。
谷缜猜到怪蟒此来,必和北落师门及紫芝有关,不由瞪了那猫儿一眼,心中大骂。原来他所服紫芝,本是一件异宝,禀受山水灵气、日月精华,经历数百岁月始才成形,能够益气轻身,固本培元,治不治之症,愈不愈之伤。因其神异,芝成之日,禽兽觊觎,一场争斗下来,终被这怪蟒所占据。
北落师门亦是灵兽,得知紫芝所在,仗着小巧多智,趁怪蟒外出觅食,前往偷食。怪蟒先时不觉,岂料北落师门贪得无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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