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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輕不說話。
凌畫看著他,「真不想起嗎?」
宴輕撇開臉,「你確定只給我一個人喝?」
凌畫想了想,還是覺得不要把話說死了,字斟句酌地說,「我為你開的蒸爐釀的酒,自然是給你的,由你處置,你若是給別人喝,當然也行的。左右我不會將這個酒送人,哪怕是陛下。」
蕭枕也沒有!
宴輕點點頭,似乎被她說服了,面上雖然沒笑,但一雙眸子卻多少能看出愉悅的情緒來,「這酒聞者生香,入口輕柔,下腹溫燙,餘韻綿長,有飄然之感。」
他頓了頓,「就叫浮生釀。」
凌畫一愣,「為什麼叫浮生釀?」
「浮生酒一壺,仙人月下酌。」宴輕解釋。
端陽從犄角旮旯竄出來,激動地大喊,「小侯爺,您說詩句了!您能說詩句了!啊,您終於能說詩句了!」
宴輕:「……」
這哪兒來的傻子!
凌畫恍然,「這樣一說,是個好名字呢!」
她看著宴輕,「我聽說你不能聽詩,聽詩就頭疼心煩,如今看來,是不是被我釀的酒給治好了?」
宴輕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誠實地說,「沒疼。」
端陽一臉激動,喜極而泣,就差抱著宴輕跳起來了,「小侯爺,您終於好了。」
都能自己說詩了,可不是好了嗎?
他想跪地下給凌畫磕頭,「凌小姐,您真是我家小侯爺的福星,小侯爺已四五年不能聽詩,聽詩就頭疼,嚴重時,頭疼要三天,輕微時,也要大半日。」
凌畫嚇了一跳,「這麼嚴重的嗎?」
她似乎聽琉璃提過。
端陽連連點頭,「就是這麼嚴重的,小侯爺犯頭疼的毛病時,整個人懨懨的,什麼也做不了,做什麼也不管用,只能生生挨著,尤其是找不出到底是什麼病症。」
凌畫唏噓,也伸手去摸宴輕的額頭,「真的因為我兩碗酒,你就好了嗎?」
柔軟的手碰到額頭,帶著溫柔的溫度。
宴輕頓了一下,模稜兩可地說,「大約吧!」
凌畫趁機對他說,「少年一捧清風艷,十里芝蘭醉華庭。」
宴輕一愣。
凌畫又說,「世上有宴輕,天下無絕色。」
宴輕:「……」
凌畫見他沒反應,對著他笑,眉眼生動如驕陽,上前一步,趁機伸手勾住他脖子,笑著抱著他說,「宴輕,你大約真的好了呢。」
端陽在一旁激動的蹲在地上抱著頭嗚嗚嗚地哭了,「小侯爺真的好了,真的好了啊,曾經他聽到人念詩,立馬就頭疼,就算不頭疼,心裡也犯惡,不舒服,如今沒什麼反應,那就是好了啊。」
他嗚嗚嗚地哭個不停,「不止詩,還有詞賦,還有論賦,還有文章,如今都好了,小侯爺扔下的那些東西,都可以拾回來了啊。小侯爺從小就喜歡讀書,每日抱著書,躺在院子裡,可以一讀就是一日,後來他有了聽詩看書就頭疼的毛病後,再也沒拿過書,我是知道小侯爺有多喜歡讀書的,以後小侯爺無聊的時候,再也不用大晚上在街上晃悠了,也不用訓小鸚了,更不用在葡萄架下消磨時間了,也不用沒事兒爬到房頂上喝酒了……」
端陽哭的不行,「曾經書就是小侯爺的靈魂,小侯爺不能聽詩作詞寫賦論文章,就如丟了半個靈魂,小侯爺這些年真是太哭了,嗚嗚嗚嗚……」
「閉嘴吧你!」宴輕實在受不了了,被凌畫抱住,他身子發僵,但聽到端陽的話,更是想一腳踹過去,這麼個玩意兒,他是怎麼在身邊留了他多年的?
端陽哭聲一噎,埋著頭小聲啜泣。
宴輕看著凌畫,「你……你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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