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3/4页)
愚,大仁若忍,大巧若拙,后人视之,若有不堪为君,不堪为政者然。然而圣德之涵濡,仁恩之感被,智巧之裁成,虽文采不足于外,而实质则多于内也。理欲原不相谋,足于外自嫌于中,减其文自饶其实。圣之所以弃智,仁之所以弃义,巧之所以弃利,无非自敦其实,自去其文而已。虽然,下民至愚,恒视上之所为以为去就。如此去华崇实,自使小民一其心于本原之地,而不雕不琢。盖所见者为质实无文之政,斯所抱者,皆太朴不凿之真。如此浑完自然,衣服饮食,各安其常;酬酢往来,各率其分。虽气禀有限,难保无私欲之苟萌,然亦少矣、寡矣。总之,圣也、仁也、巧也,皆质也;智也、义也、利也,皆文也。绝圣弃智,绝仁弃义,绝巧弃利,皆令文不足,质有余,而各有专属也。民之食德饮和于其中者,又乌有不利益无穷,孝慈日盛,盗窃化为善良耶?此隆盛之治,吾久不得而见之矣。
此喻修养之道,先要存心养性,心性一返于自然,斯后天之精气,亦返于先天之精气。倘未见性###,徒以后天气质之性、知觉之心为用,则精属凡精,气属凡气,安得有真一之精、真一之气合而成丹乎?修行人须从本源上寻出一个大本领、真头脑出来作主,于是炼精炼气炼神,在在皆是矣。悟得此旨,不但知太上之经,治世修身,处处一串,即四书五经,无在非丹经矣。它注言在上之人,绝弃圣智,而民只知有利,故趋利者百倍;绝弃仁义,而民不知爱亲,故大反乎孝慈——此不当绝弃者而绝弃之,其弊如此。至于巧利圣智仁义相悖,能绝之弃之,盗贼何有?此当绝弃者绝弃之,其效如此。此讲甚“高”。三者以下,谓治民不必以令,但命令必本于躬行所系属者为要。见素则识定,抱璞则神全,少私寡欲,所谓有天下而不与也,非裕无为之化者,曷克臻此?
第二十章独异于人
绝学无忧。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几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登春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指未离母腹时)。乘乘兮(指任天而动)若无所归(指不著迹)!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澹兮(谓无欲于外)其若海,飂兮(谓不泥于形)若无所止。众人皆有以,我独顽且鄙。我独异于人,而贵求食于母。
圣人造诣极高,称为绝学。纯是一腔生意,融融泄泄,无虑无思。《诗》曰:“上帝临汝,毋二尔心。”以故素位而行,一任穷通得丧,无入而不自得,故曰“无忧”。此等境界,以常人不学无术者较之,殆不啻天渊之别,然亦所隔不远焉。如应声然,同一应也,唯者之直与阿者之谀,应犹是也。而所以应者,相去究竟有几何哉?自古圣凡之分,不过善恶;而善恶之别,只在敬肆,所争仅一念之间耳,又相去何若哉?盖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毫厘之差,千里之谬,人所战兢惕厉,时以为畏者,我亦安可不畏人之所畏哉?是以下手之初,务须收敛神光,一归混沌,于动于静,处变处常,俱如洪荒之世,天地未辟,浩浩荡荡,不啻夜之未央。如此,则中有所主,外物不扰。予以施之事为,措诸政令,自然众人化之熙熙然。食圣人之德者,如享太牢之荣;游圣人之宇者,如登春台之乐。此岂孤修寂静可比其性量哉?所以功满天下而不知功,行满天下而不知行。众人所喜,我独淡泊恬静,渺无朕兆。如婴儿初胎,孩子未成之时,一团元气,浑然在抱,上下升降,运行不息,适与天地流通,杳不知其归宿矣。人有为而我无为,是众人有余地以自容,我竟遗世而独立,迥非众人所能及也。自人视之,鲜不谓为愚;返而观之,惟觉洗心退藏于密,安其天定其命,此岂愚人之心哉?不过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焉耳。不然,何以使人乐业安居,如此之感而神化之速也。若此者,皆由太极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