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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出来应付。有一件事辛词并未知晓,那便是她同惠嫂交谈一幕,全然落入大夫人眼中。年芮兰闪身躲在窗后,不错眼珠将辛词上下打量。

若说起大夫人年芮兰,其父是个进学的生员,芝麻大小的官儿,也算是旧家子弟。年芮兰身材矮小,相貌平平,肤色不甚莹白,看着好像染了重病般。年轻时候,因其那双三寸金莲,尚还有几分颜色,但过了青春年华,便是寻常人家。

宣正贤对年芮兰并无情意,常嫌憎她鄙琐多事,后借着二夫人上吊一事,言语间多露不忒,年芮兰懂得察言观色,不待宣正贤开口,便自行前去家庙。宣正贤娶单莲过门后,曾带着单莲去拜过年芮兰,旁人只道年芮兰心如止水,不屑这些个拈酸吃醋。

殊不知,那日早些时候,宣正贤特意派人过去,立在庙门口那小钟前,朝内说着闲言碎语:“老爷说,这等一个贫相,怎当起大家,还是老实闭了户,休要出来吓人。”

大夫人年芮兰跪在菩萨像前,双手合十,嘴里胡乱叨念,但心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成亲后些许光景,二人生活还算和睦,饶是起了冲突,那宣正贤也不曾还口,只是睁着一双眼怒视。年芮兰只道自家丈夫性情温顺,渐渐张狂起来。待到宣正贤收了自己的贴身丫鬟况如雪,年芮兰也当肥水不流外人田。谁知况如雪这肚子争气,一夜便怀了宣正贤的种儿。

年芮兰面上喜悦,心头却是醋意十足。待况如雪往生后,宣正贤待年芮兰的态度更是一日冷似一日。年芮兰心知,宣正贤心中藏着一个人影,饶是那人已亡,仍念念无法忘怀。君既无心,我亦无意,年芮兰仗着生下宣然,有了亲子养老,这便不言不语搬去家庙。

初始不过想膈应宣正贤耳,谁知宣正贤冷笑道:“若即时促灭了倒好另娶,就怕悬梁刎颈未遂,落得半条性命碍眼。”

如此这般,年芮兰倒在家庙里住下。后宣正贤带着一袭红衣的单莲前来耀武扬威,年芮兰是将满腹苦水强压下去,心不甘情不愿让出主母之权。

宣正贤只当年芮兰胆怯一日更甚一日,殊不知这女子若是嫉恨上男人,便覆水难收,卧薪尝胆苦等上个把年头,也要待到时机成熟,报仇雪恨。

年芮兰虽伶仃独居,但这府中消息,未差分毫,俱落入耳中。比如宣正贤收用了哪个丫头,过两日厌绝弃掉了,又比如他与歪头戏子打得火热,撒了几百两梳理。这些年芮兰均不放入心中,唯独一年前,苏家小姐辛词的到来,令她怒不可支。

苏家小姐辛词,宣正贤拜把子兄弟苏梁间同虞夕如的女儿!虞夕如之名,每每想起,便令年芮兰心如火烧,头痛欲裂。年芮兰深知,宣正贤从未对那些玩弄过的丫头戏子动过一丝一毫的心思,她们之于他,不过是打发光阴的消遣小物。即使连她年芮兰——宣正贤明媒正娶的夫人,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件不适时宜,急于弃绝的摆设。

宣正贤恋着爱着眷着想着的始终只有一人,那便是嫁作人妇的虞夕如。这些个事儿,年芮兰本不知晓,若不是那一年虞夕如诞下辛词,苏府大摆满月酒,宣正贤不知错乱了那根筋脉,竟带着她同去庆贺。年芮兰见了虞夕如,才恍然明白为何宣正贤会收况如雪为妾。

乍看之下,况如雪眉同虞夕如并无相似之处,但虞夕如微启樱唇,那声调竟与况如雪有七八分相像。但见宣正贤痴痴望着夕如,直到年芮兰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