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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客共语。四不宜者,疾封暴雪、荤肴杂陈、俗务缠身、主客二心!”她说到这里微微一顿,清炯炯的明眸直望着萧虎臣,道,“这其中,尤以这‘主客二心’最为不宜!”

“主客二心?”萧虎臣微微一愣,想到适才她说的卓南雁有病在身,不禁哈哈大笑,“好厉害的小丫头!老夫明白你的心意了。你且让老夫见识见识茶隐传下的道家之茶,万事都好商量!”

林霜月眼耀喜色,笑道:“多谢前辈!道家之茶,含英咀华为其妙境,任性逍遥为其逸境,天人合一为其化境。”说着将桌上的茶杯茶具一盏盏地取了来,道,“斗茶以建安兔毫盏为佳,但说到含英咀华的品茶妙境嘛,却以这‘花中四仙’的茶具最尽其妙。”

许广看那茶具光芒缭绕,形态各异,不由奇道:“这莫不就是长沙茶具?”林霜月点一点头,先拉过一只金盘来,道:“这梅花金盘作五瓣梅花形,以梅花清逸之品与茶品相合,一盘在望,暗香浮动,茗趣平添。”

三人频频点头,她又拾起两只莲花状的带托金杯放在梅花盘上,笑道:“金莲杯的托盘如怒放金莲,莲性‘亭亭净植’,与第一道茶的清和之性相近。故而第一道茶,当用金莲杯。”萧虎臣师徒听得双目放光。林霜月忽地望着萧虎臣一笑:“萧前辈,您瞧,二道茶该用什么杯?”萧虎臣道:“茶隐的讲究当真让人大开眼界。我猜莫非是菊花杯?”

“不错!”林霜月说着取过一对金菊杯,“菊性傲霜斗寒,在花中品质最高,故这味道最醇的第二道茶该用菊花盏。这菊花盏的杯身为重瓣菊花,擎杯在手,如捧盛放之菊,方有含英咀华之妙。”她说着再拈过一对光滑润泽的白玉杯,笑道:“兰性高洁,香淡韵远,正与这第三道茶的茶味相符。”卓南雁听得大奇:“想不到只这茶杯,便有这多道道,待会儿吃起茶来,不知还有什么讲究。”目光一扫,却见许广和萧虎臣手抚金杯玉盏,满面陶然之色。

“林圣女说得妙!”许广见那风炉下的火势将熄,林霜月却慢条斯理地拿汤瓶里的水煨洗茶盏,便先有些迫不及待,“请林姑娘快些点茶。”

“茶性必发于水,十分好茶须得十分好水来烹。”林霜月却悠然一笑,“许先生,你可知道天下第一名泉是哪个?”许广笑道:“这个你可难我不倒,当年唐朝名士刘伯刍品评天下名泉,亲定扬子江中泠泉水为第一。只是那中泠泉位于扬子江心的石弹山下,难以汲取。”

林霜月却嫣然一笑:“谁说难以汲取,我这不是遣人取了来吗?”说着搬过桌上一只石瓮,但听水声汩汩。卓南雁早见了厢车内安放着诸般烹茶物件,其中便有这石瓮,不想其中盛的却是泉水。许广惊道:“那中泠泉水位极低,一直被大江的急涡巨漩掩盖,你却如何取来的?”林霜月道:“旁人取不来,书剑双绝虞公子却有办法。据他说,要乘舟到江心石上,用数丈长绳缀着铜瓶,深入石窟求取。那铜瓶内有特制机括,尺寸拿捏,都要恰到好处,稍不如法,即非中泠泉水的真味。”

众人听得啧啧连声。林霜月又道:“只是这中泠泉水虽佳,但长途跋涉到此,水性已沉,须得洗上一洗!”

“水还能洗?”便连萧虎臣都不由大张双目。

“是啊!”林霜月照旧一副成竹在胸之状,笑道,“以水洗水,不失其味!”让萧虎臣的仆役取了大瓮来,先将中泠泉水倒入,在瓮上划了水痕标记。跟着再让那仆役用水罐盛了本地清新山泉水,一罐罐地倒入瓮中,边倒边搅。过了半晌,大瓮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