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部分 (第1/5页)

李肆点头,开始话入正题:“华为美,夏为大,我华夏绵延数千年,卓然傲宇,余漾广泽,由这三族即可见一斑。本书实时更新DU⑤⒏сΟm”

连段雨悠和郑燮都在点头,这是南方,更是广州,即便再是书呆子,也已知世界之大,无独华夏一处,那种“华夏之外皆愚昧蛮夷”的自大思想少了许多。但也正是稍稍开了眼界,审视华夏自身,又另有一种自豪,看那化外之地如海cháo般一bō*起伏,华夏虽两三百年即改朝换代,还遭了五胡luàn华和méng人亡国,但传承终究未断。

接着李肆道:“而此华夏,是由何而来?”

举子们几乎是要脱口而出,那还能是怎么来的?华夏乃礼仪之邦,这礼仪自是孔孟之道,华夏因孔孟之道而内圣外王,自然四海宾服,夷狄也因教化而入华夏,这才有咱们这泱泱华夏。总而言之,这就是道统的力量嘛。

可话到嘴边,却又觉得这未免太牵强了,他们这些举子,不是那种只读烂了四书五经的秀才,都是有一定学问的,至少熟知历史。定神再想,今日之华夏,就以版图论,早在三代就已基本砥定,秦汉后定型,那时所谓的“道统”,原料还在董仲舒手里捏着呢。

李肆说着众人再耳熟不过的历史:“上古之人,藏身xùe地,苦于风雨。有贤者造巢,众人王之,名有巢氏。上古之人还茹máo饮血,有贤者钻木取火,众人王之,名燧人氏。继而有伏羲造字,神农尝百草,大禹治水,人皆王之,后世更奉其为圣……”

李肆拔高了音调:“后人言必称颂三代,以为君贤,臣德,民乐,这是为何?那是因为自上古到三代,我华夏之邦,求的都是万民福祉求的都是尔等所持,孔孟圣人所言之仁”

上古到三代的事都是传说,细节可是没办法争论的,但李肆所言确实历代圣贤所公认的道理,举子们不得不点头应是。

这里不是辩论会,要论舌战,在场举子都是靠着孔孟之道,靠着理学那一套逻辑自洽的东西吃饭,李肆可不一定是其中佼佼者的对手,他也没再作论述,而是直入他的主张。本书实时更新DU⑤⒏сΟm

“我李肆立英华,早有所言,此国为万民开,此国也是为万民福祉,勿论孔孟老庄、杨朱墨翟,也勿论我李肆与尔等举子,此愿都该是心**有的。”

这是在连通基本共识,举子们默然点头,老庄还无所谓,杨朱墨翟就是孔孟大道的死敌,要跟他们站在一起,很是不愿,可只是说大家所求为何,这一点却怎么也难否定,勿论各家有何道,道正不正确,至少终点都是一个。

李肆提到了他的天主大道:“英华立国檄文里就说过,人立于天地,所承大道为何?即是相安相利,共得福祉。此道之下,方有践行之论,尔等所学孔孟之言,程朱之理,高于此道乎?难道不是践行此道的细论?”

举子们沉默,当然是,但他们不愿公开表态。

李肆再道:“早前即有言,孔孟之道,根基在于血脉宗法,由父子、夫妻、兄弟之血脉人伦及于一国,扩之诸事。然宋明即有论,此乃古儒,上古乃至三代,都是封建之国,而后始皇帝起,化为郡县,这根基早已变化。孔孟之言,若无董仲舒诸人新造为官儒,又何能举内圣外王之旗,行儒法一家之政?”

这话说得诛心,但外儒内法的根底,读透书的举子们却不得不承认。

眼见李肆要将孔孟之道借儒法一家踏于足下,郑燮tǐng身而出。

“正是君王不顺天应道,以皇权恶法逞sīyù,钳人心,才使得仁义不行,天下乃有率兽食人之luàn。若是历代君王以仁为本,诚心修德,我华夏岂有绵延祸患?”

这反驳是老套路了,不是我孔孟之道不行,而是没人真心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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