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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并不是人人都认同这一做法。对于未来几十年中俄罗斯帝国到底应该将注意力放在哪里,俄国的知识分子争论不休:是西方优雅的沙龙,还是东方的西伯利亚和中亚?在皮奥特鲁?察达耶夫(Pyotr Chaadaev)看来,俄罗斯不属于“任何一个人类大家庭。我们既不是西方的,也不是东方的”。但是对其他人而言,东方的处女地提供了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俄罗斯拥有自己“印度”的机会。欧洲列强不再被视为努力追赶的榜样,而是成了俄罗斯人的竞争对手,他们的优势将受到挑战。

作曲家米哈伊尔?格林卡(Mikhail Glinka)从俄国早期历史和可萨人的生活中为他的歌剧《鲁斯兰与柳德米拉》寻求灵感。亚历山大?鲍罗丁(Alexander Borodin)也把目光投向东方,他在交响诗《在中亚细亚草原上》中勾勒出大草原上商队连绵的远途贸易场景;由他创作的《波罗维茨舞曲》也受到了游牧生活节奏的启发。无论在主题、旋律或乐器使用上是否模仿得当,“东方主义”韵味始终是19世纪俄国古典音乐的一大特色。

陀思妥耶夫斯基在其作品中进一步提出,俄罗斯不仅应该涉足东方,而且还要拥抱它。19世纪末,他在一篇题为《对我们来说,亚洲是什么?》的著名短文中呼吁,俄罗斯必须从欧洲帝国主义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他写道:在欧洲,我们是小丑和奴隶;但在亚洲,“我们是主人”。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观点,要归功于俄罗斯人的不断成功。在击退了19世纪20年代波斯人的进犯后,俄罗斯又进一步获得了高加索地区的大片土地。受到当地人对叶尔莫洛夫将军的仇恨鼓动(他曾当众吊死女人和儿童),饱受《古利斯坦条约》打击的波斯国王法特赫?阿里(Fat? ?Alī)于1826年下令进攻俄军据点。结果,叶尔莫洛夫被解除职务,沙皇的军队穿过高加索山口,击溃了波斯人,并在1828年迫使波斯签署了比15年前苛刻得多的条约:更多的土地被割让给俄国,同时还要支付巨额的现金赔款。更令人感到屈辱的是,波斯国王不得不请求沙皇,正式承诺支持他的太子阿巴斯?米尔扎(?Abbās Mīrzā)在他死后继位,因为老国王担心太子可能无法登基,更别说掌控大权了。

不久之后,德黑兰爆发了动乱。1829年2月,人群包围并攻占了俄国大使馆。36岁的公使、著名讽刺小说《聪明误》的作者、对波斯人态度强硬的亚历山大?格里鲍耶陀夫(Alexander Griboyedov)被杀害,他那还穿着制服的尸体被暴徒们拖着游街。波斯国王得知此事,立即采取行动以防止俄国发动全面入侵。他派深受他宠爱的孙子向沙皇致歉,并献上将沙皇称为“我们时代的苏莱曼”的诗歌,以及世界上最大的宝石之一作为礼物。这颗将近90克拉重的宝石曾被其他红宝石和绿宝石围绕、一同镶嵌在印度多位君主的王冠上,现在则作为换取和平的贡品被送往圣彼得堡,并且幸不辱命:沙皇尼古拉斯一世(Nicholas I)宣布,这件事情从现在起就会被忘记。

伦敦开始紧张了。刚进入19世纪的时候,英国还派了一个代表团到波斯,试图对抗拿破仑的威胁和狂妄。然而如今英国人发现自己面临着另一个意料之外的对手:威胁更大的是俄罗斯而非法国,前者似乎每天都在朝各个方向扩张。一些人对此早有预见。时任英国驻德黑兰大使的哈福德?琼斯爵士(Sir Harford Jones)指出,英国的政策意味着“将波斯的手脚捆起来送给俄国”。其他人则更为直接。20年代,威灵顿公爵(Duke of Wellington)内阁中的重要成员埃伦伯勒勋爵(Lord Ellenborough)写道,英国在亚洲的政策很简单:制约俄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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