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3/5页)

国主削减军队,褥夺赤术的军权。”

“听起来是对我们有益的人物。”他不无微讽,这般为了利益而出卖国家的内臣,迦夜向来长于利用。

“他掩饰得很好,表面上忠耿无比,仿佛全然顾虑民生为重,又是赤术的舅舅,所以深得国主信赖。”她略为遗憾,“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收买,我猜他是觉得这个外甥过于精明难以驾驭。”

“这么说这个亲舅舅死了反而对赤术有好处。”

“去掉一个家贼,又激起龟兹上下对教王的仇恨,还有充足的理由整顿军备厉兵秣马,声势上全面压倒幼弟,真是一举兼得。”她淡淡的点评,不无赞赏之态。“献上雅丽丝若是赤术的计谋,我可是一点也不意外。”

“现在去龟兹恐怕不是好时机。”

“非常……糟糕。”迦夜喃喃自语,“更有可能的是赤术把我的头挂在城上向教中宣示,永绝臣服之心。”

他微微色变,看她在房中踱步,犹疑难决。

“这次的对手,真不简单。”

“要不我去杀了他。”

迦夜抬起眼,想了一刻。“不行,此时他一定防得很严,成功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连杀重臣,激起龟兹举国同仇更难收拾。”

“那么明日上殿禀明教王,先拿下雅丽丝?”他心下知道成算不大。

“雅丽丝既敢入教,便是死间,抱有必死之心,此时又无实据,光凭推测尚不足以动教王的宠嬖,如何能开口。”

左右不行,教王又下令迦夜亲赴龟兹,此行凶险可想而知。他垂下眼,盯着案上的地图。室内一片寂静,良久,一个念头隐约浮现。

他猝然起身,迦夜不知何时来到案旁,清冷的黑眸注视着同一个目标。

一丝难以觉察的微笑出现在唇边。

“明日下山,先去姑墨。”

“我和你同去。”

迦夜微讶的抬眼,“不用,我带六翼中的两人随行即可。”

“我去。”他罕见的坚持。

迦夜静了半晌。

“随你,吩咐他们把东西备齐一点。”

夜会

姑墨本是龟兹属国。

百十年前姑墨王不甘为附庸,拥兵自守,与龟兹反目成仇。

两国多次征战互有胜负,一直持续至今。

与莎车之行不同,此次出行,行宿均已由他安排,迥异于数年前初出茅庐的无措。

迦夜照例寡言,默默的骑着骆驼跟在身后,漫漫长路上只闻驼铃叮当。

那一次清晨偶遇之后,距离仿佛更疏远了些。

一列远行的婚嫁队伍从黄沙行过,漠漠的风吹起新娘的纱巾,艳红如火,嫁衣上的银铃在日光下闪着银芒,和风一起发出破碎的轻响。

迦夜的目光也被吸引过去,望着那一列队伍渐行渐远,双瞳仿佛被映入了黄昏的郁色,茫然而怅惘。

他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

在那样残酷凶险的环境下挣扎求存,让众多垂涎的手无从染指,她究竟付出了多少代价。

明明是个踽踽独行的孩子。

孤独寂寞,却从不纵容自己寻找寄托享乐。

是什么信念让她支持下来,他想不出。

“殊影。”

“嗯?”

“江南是什么样子?”

“……很美,满城都是轻浅的绿色,铺天盖地的荷花开遍了湖面……晴雨多娇,烟柳画桥,还有长街上各色叫卖……”

闭上眼就能看见的杏花春雨,睁开眼只有绵延万里的大漠黄沙。

他忽然觉得疲倦。

迦夜也不曾再开口。

天光在跋涉中渐渐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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