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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快乐,冒一点小危险也是应该的。就在这儿,你看。”

她一只手把一盏刚点亮的暗灯举到窗洞口;另一只手把那朵奇异的郁金香也举到同样的高度。

高乃里于斯叫了一声,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啊!”他喃喃地说,“我的上帝!我的上帝!我无辜,我失去了自由,你给了我多大的补偿啊,因为你让这两朵花在牢房的窗洞口开放。”

“吻吻它吧,”萝莎说,“就跟我刚才那样吻它。”

高乃里于斯屏住气,用嘴唇碰了碰花的顶端;吻一个女人的嘴唇,哪怕是吻萝莎的嘴唇,也从来没有比这一吻更叫他动心。郁金香美丽、庄严、华贵;梗子有十八寸多高;从四片像铁矛一样直的、光滑碧绿的叶子中间,开出一朵整个儿像黑玉一样乌黑发亮的花。

“萝莎,”高乃里于斯说,呼吸非常急促,“萝莎,一刻也不能耽搁了;应该马上写信。”

“已经写好啦,我心爱的高乃里于斯,”萝莎说。

“真的?”

“我是在郁金香开花的时候写的,因为我一刻也不愿意耽搁。信在这儿;你看妥当不妥当。”

高乃里于斯接过信来看,自从上次他接到萝莎的那张条子的时候起,字已经进步了很多,信是这样写的:

主席先生,黑郁金香也许在十分钟内就要开了。等它一开,我就派人来请你亲自到洛维斯坦因监狱来看它。我是监狱看守格里弗斯的女儿,几乎跟我父亲手下的犯人一样没有自由。所以,我不能把这奇迹给你送去。这就是我冒昧请你亲自来取它的原因。

我希望它叫Rosa Barleonsis。

它刚刚开了;完全是黑的……

来吧,主席先生,请你来吧!

你的卑贱的仆人。

萝莎·格里弗斯

“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亲爱的萝莎。这封信写得真不错。我绝写不出这样简洁的信。等以后他们问到你的时候,再把全部情形告诉委员会。他们就可以知道郁金香是怎么培植出来的,为它花了多少心血,牺牲了多少睡眠,担了多少惊吓、不过现在,萝莎,一刻也不能耽搁……快去找送信的人!快去找送信的人!”

“主席叫什么名字?”

“给我,让我来写姓名住址。哦!他很有名;他是哈勒姆的市长望·西斯当先生……给我,萝莎,给我。”

高乃里于斯用发抖的手在信上写:

烦交哈勒姆市长兼园艺协会主席彼得·望·西斯当先

“现在去吧,萝莎,去吧,”高乃里于斯说,“让我们祈求上帝的保佑,直到现在为止他一直都在很好地保佑我们。”

第23章 忌妒者

事实上,这一对可怜的年轻人确实需要上帝直接保佑他们。他们离着绝望是那么近,从来没有那么近过,而他们自己却还以为幸福已经肯定到手了呢。

我们决不会怀疑读者的聪明,怀疑他们认不出雅各卜就是我们的老朋友,或者不如说,就是我们的老仇人依萨克·博克斯戴尔。

所以读者一定已经猜到,博克斯戴尔从布依坦霍夫上洛维斯坦因来,是为了追赶他爱的对象和恨的对象:黑郁金香和高乃里于斯·望·拜尔勒。

如果不是一个郁金香培植者,不是一个忌妒的郁金香培植者,就决不会发现球根的存在和犯人的雄心,而博克斯戴尔的忌妒心已经使他发现了,即使不是发现,至少也是猜到了。我们己经看到,他用雅各卜这个名字比用依萨克这个名字要幸运得多,他获得了格里弗斯的友谊,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用从特塞尔①到安特卫普出产的最好的杜松子酒,来灌溉格里弗斯的感激和款待。

①特塞尔:荷兰北部沿海的一个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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