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部分 (第1/4页)
再向前行,山道颠簸崎岖,厢车行走得甚是费力。卓南雁这时但觉精神稍长,便下得车来,跟林霜月并肩而行。
穿过一片幽密的竹林,便见几排茅屋横亘眼前。茅屋前后植着几排秀树奇花,枝叶清奇,妍丽多姿,草木的清幽之气伴着阵阵花香不时传来。卓南雁挽着林霜月的玉手,踏上屋前的柔柔碧草,登觉心底一阵说不出的畅快。许广带着二人进得大院,来到当中正房门前,便先入内禀报,少时又喜孜孜地出来,道:“师尊有请!”
屋内甚是轩敞洁净,雪白的墙壁上挂满了书画,瞧来竟都是名品。屋中立着一尊真人高矮的裸身铜人,上面标满穴道经络。穴道铜人旁的高背大椅上坐着一个黑袍老者,正自凝神观望铜人上的经脉。两个青衫仆役垂首立在一旁。
卓南雁和林霜月听许广说这老者便是萧虎臣,忙上前见礼。萧虎臣微微点头,拈着胸前黑亮的长髯道:“这两个小娃儿是谁?”他身材高大威猛,虽是端坐椅上,却比身旁静立的许广矮不了多少。看他虎虎生威之状,倒不似一位仁心妙手的名医,反像个叱咤风云的老将。
许广说明来意。林霜月忙奉上罗雪亭和大慧的书信。萧虎臣漫不经心地接过了,扫了几眼,忽地冷笑道:“罗雪亭的书信?哼,这老东西,当他自己是什么人!”再向下瞧,不由“咦”了一声,抬眼凝望卓南雁道,“你竟是卓藏锋的儿子?”卓南雁点头称是。萧虎臣神色一端,点头道:“好!”低头再看那信,忽然间两道苍眉便皱了起来,道:“你竟是为了救护宋朝太子而受的伤?”卓南雁已听出他言语间大是不忿,又见立在他身后的许广正向自己连连摇头,却仍旧点了点头。
萧虎臣果真勃然大怒,将书信往桌上一摔,冷冷地道:“那等官府中人,救他个屁!为了救他而受伤,更是糊涂透顶!”呼地站起身来。他本就身材雄伟,这一立起,屋中便似多了一截铁塔,看他怒冲冲地在屋中大步盘旋,更有一股迫人的威猛。林霜月的芳心不禁怦怦乱跳。
“小子,”萧虎臣呼地顿住步子,森然道,“禅圣大慧的为人,老夫素来是佩服的。若是禅圣单独来信尚可,偏偏老夫最烦的那罗老头也跟他联名修书,此信便不值一观!”林霜月陪笑道:“萧神医若是厌恶罗堂主,便只看禅圣的金面,岂不是一样的道理?”萧虎臣冷笑道:“怎么是一样的道理?若是在一碗上好香茗里添上几口唾沫,你喝是不喝?”林霜月料不到他会说出如此妙喻,登时哑口无言。
萧虎臣哼了一声,望着卓南雁,又道:“但你是卓藏锋的儿子,那又有不同。卓藏锋这人不似罗雪亭那般混账,其豪迈爽直,也颇合老夫的胃口,但偏偏你这厮不识好歹,居然去救赵宋小朝廷的太子,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让老夫望而生厌!”
“幸亏听从虞允文的劝告,没有将太子的书信取出来,不然只怕他立时便会将我们轰出去。”林霜月暗自庆幸,但这时也只得耐着性子跟他强词夺理,苦笑道,“救护太子又有什么错了。老爷子啸傲烟霞,自然可做个傲视权贵的世外高人。但寻常百姓可就不同了,若是那日雁哥哥不救太子,便会让秦桧那奸贼得计,大宋岌岌可危,万千黎民未免要陷身于水深火热了。”萧虎臣哈哈大笑:“姓秦的老狗不是好货,难道赵官家便是好东西了?赵宋朝廷一命呜呼,那是最好不过。”林霜月暗自吐了下舌头:“这人说话的口径,跟我大伯倒可配成一对。”卓南雁却再也忍耐不住,道:“你口口声声怨愤大宋,难道你不是大宋子民?”
“不错!”萧虎臣虎目圆睁,冷冷地道,“许广,你告诉他们,老夫是谁!”许广满面大汗,颤声道:“家师……家师是大辽国天祚皇帝之侄,天庆八年,被封为惠王!”卓南雁跟林霜月顿时愣住。卓南雁这才想起当日在龙骧楼中曾听叶天候说起这萧虎臣的来历,依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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