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部分 (第1/4页)

孙教授忙上前引荐,这瘦子居然是称霸本地棋坛多年的棋士贺不疑。贺不疑刚刚以七子之优大胜了对手,眼见卓南雁年纪轻轻,只微微点头。卓南雁见他神色倨傲,索性昂头望天,大大咧咧地连头也不点。

贺不疑心底恼怒,待听得孙教授说出沈姑娘的名头,贺不疑却改容相敬,抢上前连连寒暄。沈姑娘的笑容虽柔,但言辞却疏淡简略,一股拒人千里的模样。贺不疑却丝毫不以为忤,紧着巴结攀谈。卓南雁暗自一笑,转身走到最后一局棋枰前观战。

沈姑娘耐着性子听贺不疑滔滔不绝地说了一通,终于瞅了个说话的空子向他一笑,道:“还差一局未分胜负,咱们不妨同去观战!”不待他答话,便径自走到卓南雁身边,静静凝立。贺不疑面色微变,跟刘知州寒暄两句,也一起移步观局。

直到晌午时分,这一局也是胜负未分。刘知州便命封盘,请众棋手去花厅用膳。卓南雁吃罢了饭,却懒得观战,径回驿馆安歇。

当晚卓南雁用罢晚饭,却觉心乱如麻,独自一人在院中徘徊。这是府衙专给朝廷过往官吏安排的客栈,院内没有闲人,极其幽静。院子里有几棵老柳,给若有若无的夜风拂着,寂寞无比地摇晃着蔓披的长枝。卓南雁悄立在披散的柳条下,抬头望月,却见那轮残月被浓黑的柳阴衬着,分外明亮。

他眼望明月,怔怔发呆。忽听背后传来一声轻笑:“南公子,莫非是为明日的棋局忧心?”卓南雁一震,回头见是沈姑娘踏月而来,淡淡一笑,摇头道:“哪里!我在忧心一位朋友……”想到林霜月伤势不明,满腔愁苦蓦地涌上来,不由沉沉地长叹了一口气。

沈姑娘的眼波微微一荡,道:“公子的朋友遇上了什么难事吗?说出来听听,或许小女子能相助一臂之力!”卓南雁望了她一眼,但见她灵动的双眸在月色下盈盈生辉,心底不由热了热,却仍是低叹了一声:“只怕……姑娘帮不上什么忙!”说着又昂起了头,望着半瓯月轮,郁郁地道,“我只盼着速速下完了这两轮棋,为了这位朋友,在下必须及早进京!”

沈姑娘见他欲言又止,也就不再深问,只道:“公子真有这么大的把握胜我?”忽地嫣然一笑,“公子想必不知,适才刘知州抓阄分对,咱们恰好对垒。”卓南雁笑了笑:“那倒巧得很了。不过,我真不愿跟姑娘对局,姑娘的棋风飘逸,在下胜算不大。”

“这是真心话吗?”沈姑娘眼耀喜色,笑道,“哼,左右今夜也是无事,咱们便手谈一局如何?”

卓南雁一愣,暗道:“夜深人静,男女岂可同处一室下棋?”但瞥见她跃跃欲试的清澈明眸,转念又想,“这姑娘是个不拘俗礼的奇女子,我若婆婆妈妈,反倒被她耻笑。”当下哈哈一笑,“正要领教沈姑娘的高招!”

两人谈笑间走入沈姑娘那泛着幽香的洁净客房。一个红衣小鬟见沈姑娘回来,忙迎上来伺候,给两人摆布棋局,又添上了香茗。卓南雁眼见这沈姑娘的棋具、茶盏都十分讲究,更是暗自称奇。

两人分先,却是卓南雁执白先行。只是他的心绪还缠绕在林霜月的身上,布局的几手棋便下得平平无奇,到了第三十几手上,更出了一记大昏着。白子落在棋枰上,卓南雁才登时一凛,暗骂自己糊涂。

沈姑娘凝目棋枰,两道修长的娥眉微微一蹙,随即将一枚黑子打在棋枰上。卓南雁不由“咦”了一声,原来她这落子更是荒唐,竟是填了自己一眼。

听得他的一叫,沈姑娘才抬眼笑道:“实在抱歉得紧。我心里恍惚了,不如这一局就此作罢。”挥手将棋枰上的棋子扫开了,“咱们重新分先来过,这一局丹颜定会专心致志!”

“她这话却是替我说的!”卓南雁暗叫惭愧,抬眼看她,却见她手托香腮,玉颊生晕,灯下看来别有一股温婉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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