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4/5页)

高人一等。当然,也很懂风情。”

我心猛然一抽,他真的这么认真地思考过我这个人?

两人不再说话,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喧嚷的商业街。耳边充斥着汽车喇叭声和自行车铃声,红男绿女往来如织。我稍感烦躁。我讨厌都市,我更喜欢雪地里独放一树梅花的景象。

蕴之拉住我的手臂,张望着路上疾驰的汽车,准备过马路。我看着他的侧脸,线条柔和而分明,那是一种温柔的魅力。

便在此时,我望见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高大健壮,皮肤黝黑,寸头,运动服,神色焦虑,脚步匆匆,正准备过到马路这边来。我瞪大了双眼,心跳瞬间加快。

糟了,是阿明,他出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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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哎哟”一声蹲在地上,蕴之随之弯腰,吃惊地问:“怎么了?”

“好像崴脚了。”一面说一面扶着他的手,让他脸孔保持朝下。

“还能站么?”

“我试试。”

结果是我挣扎了五六分钟,直到瞥见阿明过完马路,身形没入人流,才勉强站起身;一瘸一拐移动了几步。好像并无大碍。

“我带你去看医生。”蕴之说着便要招呼出租车。我赶紧止住他:“不用。我自己打的回家吧,回去抹点药酒什么的就好啦。”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

“真不用了。我实在不方便,把你往家里带。”

蕴之挑了挑眉毛:“你看你,不也老不让我进你家么?我就这么见不得人。”我苦笑:“你不知道,我哥对我很凶的。要是他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不打死我才怪。”

我口里的“哥”自然就是阿明。倪家人都很“清楚”我自幼父母双亡,与兄长相依为命。

一辆出租车缓行至我面前,我伸手招呼住,开门钻进前座,隔着玻璃向蕴之招手,眼里流出不舍。扭头对司机说:“开车。南山路113号。”

出租车开动,我拨通了阿明的手机,告诉他我正在回家的路上,要他赶快回家。

路边景物徐徐朝后退去,车子穿越了广场,穿越了江流,穿越了喧哗与骚动,驶进了混乱与清贫。

这么几年我跟阿明挣的钱,还买不到城东的一张床。只能窝在城西的这一间三十平米的房子里,与周围一群鳏寡孤独为邻。

下车,开门,进屋。屋里没有人,只有扑鼻而来的阴嗖嗖的气味。我条件反射似地发抖,抬出火炉,烧炭取暖。

每次从倪家回到自己的家,我都有从云霄坠入冰窖的幻觉。一颗心顿时被冻得发裂,七零八碎,不堪收拾。只有等阿明出现,递给我一杯暖茶,拉我在火炉边坐下,各自聊起白天的见闻的时候,破裂的心脏才一点点地被缝合起来。

然而今天,阿明不在。对着郁暗昏黄、灰尘轻舞飞扬的屋子,我从心底升起无可抵御的空洞与恐惧。就像是一个人钻进了黑森林,历经艰辛,却始终探不到出口;又或是自己被压缩放入了一个密封罐,再过一秒就会窒息而亡。

我一定要逃离这里,告别小屋、贫穷与苦难!

烤了一阵火,还是没有缓过来。我起身从桌上抓起一个茶杯,拿到厨房,打开茶叶罐,用手抓了些茶叶放进杯中。茶是英国进口的红茶,蕴之给的,我毫不客气地带回了家。再翻出晒干的红枣、桂圆、姜片,分别投了两枚进去。接着拔开温水瓶的塞子,目不转睛地朝杯中注水。水面升高,红枣桂圆慢慢浮了上去,在杯口惬意地飘行,姜片不动声色沉入杯底,红茶泡着热水浴,叶片淹然发舒,宛如燕娥展袖欲舞。

这情景让我想起有一晚和蕴之在倪家开的酒店里吃过的一道叫做“桑拿虾”的菜肴。抬上桌一个精制水缸,缸底放置了几块刚刚炙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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