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部分 (第2/4页)

眼力就是好。

到底是要跟着长亭一道去冀州的,长亭既然也赞同,张黎跟过去一事便成定局了,陆长英话锋一转说起别旁杂七杂八的事儿来,说话这样有逻辑与条理的人,如今倒是漫无目的地东拉西扯,无非是什么“待嫁过去后改改你的脾性,蒙拓也不容易,你得凡事顾忌着点儿”再就是“两个妯娌,崔家姑娘与你相熟。奈何石闵实在扶不上墙。你看看小庾氏是不是个贤良人再决定立哪头。实在难办就自个儿收拾行礼跟着蒙拓回邕州住,日子艰苦是艰苦点儿,可胜在不闹心。。。”拉拉杂杂说了许多,长亭皆一一应下。到最后陆长英喝光一盏茶,手放在膝上摩挲着,似乎在思量该怎么讲。

隔了良久,方道,“这些话本该是父亲说的。奈何父亲走了,长兄如父我便说了吧。一开始我是不喜欢蒙拓的,倒不是因为胡汉之别,也不是因为门第之见,我单单觉得这个少年太沉默了,你嫁给他或许要受苦。男人看男人最准,蒙拓不算自信,一个不太自信的男人决计给不了女人安逸。你嫁给蒙拓就像面对一畦荒土,什么都要自己来,首先你会很累。你要做好准备,其次在一次又一次的磨难中你们或许会分道扬镳又或许为情深意笃,最后一旦局势已定,你们还共不共得了富贵尚且未知。”陆长英手一摊,神色温和地看向长亭,语气嗔怪却又带有无限纵容,“你看,你自己选的这条路有多难走。”

长亭心里无端有些难过。

陆长英伸展双臂,笑着揉揉长亭的头,口吻喟叹。“往后也没法儿这样揉我们阿娇的头发了啊,同蒙拓好好过,路再难走,你都要好好走下去。一定记得凡事还有哥哥。”

就像宠溺的父母明明知道孩子选这条路会更轻松,可如果孩子喜欢的是那条路,做父母的仍旧会全力帮忙将路上的荆棘清理干净。。。

长亭伸手环抱住兄长,长兄脊梁笔挺,后背宽广。

七月初十,天朗气清。开玩笑,宗祠的耆老问卦算时辰算出来的日子岂能不给面子?天儿热得很,北地的太阳是直射而下,明晃晃地晒眼睛,平成内城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光德堂门前围满了人,陆家宅邸大门大大打开,白总管一脸喜气地站在门廊下分发红包,满篮子都装着五铢钱,白总管扯开喉咙喜气洋洋,“今儿是咱大姑娘出嫁的好日头,拨了千两银子来发红,权当沾沾大家伙的喜气!”下头人一下子沸腾起来,有机灵地爬上高墙去瞅,边瞅边大声叫嚷,“来了来了!新郎官儿都快进城门了!”

白总管“哎哟”一声,赶忙把手上发银钱的动作加快了,想想篮子往身边小厮怀里一塞,折身便往里间跑去,游廊内外全都垂着大红灯笼,白总管身形胖,提着长衫跑得气喘吁吁的,好容易跑到研光楼,一推门,里屋尽是人,见长亭穿着嫁衣却还素着一张脸坐在铜镜前,不由唱道,“大姑娘诶!接亲的马队都过城门口了!”

三夫人崔氏赶忙伸手挑了几件翡翠挂饰系在裙摆边上,口里头让重大奶奶聂氏快些给长亭绞面,“哎哟!我的十七奶奶诶!您可别下不去手了!阿娇嚷疼就随她嚷去!您该下手还得下手啊!我可没听过谁家新嫁娘因为怕疼才误了吉时的!”

重大奶奶聂氏手里攥着白丝线左右为难,这可也是她头一回做这活儿——长亭邀她来绞面是瞧得上他们家!

长亭眼一闭,嘴一阖,如壮士一般,“绞吧!”

聂氏也咬咬牙,手力气一大,丝线从额间走到面颊下方,好似被撕拉着脸皮似的,长亭咬着牙眼一闭再一睁还未回过神来便被人糊了一脸白粉,跟着就是胭脂与香粉,陈妪手脚老练几下便梳了个光光生生的发髻,再簪了支古拙的乌木簪。

长亭再看铜镜里的自己,白乎乎圆团团的,眼神动了动,还好眼睛还没被白粉遮住。铜镜里头的那人双颊如飞霞般飞扬绯红,眼神如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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