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4页)
男子的突厥长袍忽荡了开来,李小妹站在他身后,袍子一荡,就被遮住了视线,看不到那男子手中的动作。只听那男子口中一啸,他把箫横在嘴里噙了起来,人已向倒身在地的那人扑去,毕竟,倒地者的劣势更为明显。
然后,另一个倒跃而退的人手里的飞刀就有机会发出。他出手。这一出手,射出的刀就不是一把——如果在这分秒必争的一刻,他射出手的刀只有一把,那他就不配列身于威武十卫。他射出的刀共有三把,三把刀成个歪歪的品字形,极不规则甚至很歪斜地向那男子飞来。那男子一跃却如苍鹰搏兔,倒地而退的人一闭眼——他不是没有经历过战阵,只见对方跃来之态,他就知自己已没有了机会。但他还是挥出一刀,他这一刀已不是自卫,是给那三把飞刀再造一线之机,要在自己死后,敌手也不能幸免。那一刀险险在那男子腹间划过,那男子一定已感到了胸腹间的那一抹寒意,可他的手先掐在了敌手的喉间。只是一捺一拧,生死已决,人世间的争斗,原本就这么残酷而绚烂。
更绚烂的是倒地而退者在临死前生命从眸中猛敛的一瞬光华,他不看向那男子,而看着同伴飞来的三把刀,那三把刀在他生命逝去的一刻依稀都挨到了敌手的袍身。
射出飞刀的人也无数控制自己这一射的结果,他这一掷让自己都有一种生死一搏的脱力感,他看到了那三把飞刀沾上了那男子的身子,心里有一点轻松的感觉,那男子却这时在箫孔中一吹——箫他是横噙的,噙住的地方也有箫孔,他舌尖一打,就是一吹,那横着的箫尾就爆出一抹星芒。——没羽箭!不知江湖上有没有人知道这种暗器,飞刀之人只觉得那暗芒之轻之快,划入自己眉心似乎只如一抹霜寒。那一芒如毛如羽,如睫如发,它在那一下闪痛后就与外物不再一面,因为,它已入标靶所以。死在那暗器下的人不会知道,这一招暗器,名字原是叫“睫在眼前长不见”。
好的暗器,暗得让人难见。
李小妹紧张地望着已沾上那人袍褂的三把飞刀。三把飞刀后面,是铁卫三人奔袭而来的三条刀刃,刃芒如线,那线在颤。那男子在追杀倒退的两人后不是不知自己已处险境,他忽吸气,转身,袍子飞旋。那袍是皮的,本就柔韧,这一旋,凭一旋之势卸落了最上面一把飞刀,第二把刀把皮袍划出了一条好长的口子,然后只见那男子吸了口气,那是痛,他躲不开第三把刀,第三把插入了他的左肩。他左肩已伤,这一插,是伤上加伤,但这本已是他算好的,他宁可要伤上之伤,也不能再废了右肩。这时,他已转身面对飞击而来的三条刃线,他躲不了,绝对躲不了,但战斗、本就不是靠躲才能求生的,他出招,出的就是杀招,他要与对方博快。棋争一着先,兵逢窄道——勇者胜。只见他右手向唇边一挥,那是一抓一抽,这一抽,他就似从箫中抽出了一根线。亮眼如李小妹,也没看到他从箫中抽出的是什么,只见到一抹暗淡的光芒,那兵刃似细的、锋利的、柔异的,就这么被从他箫中抽了出来。箫长尺八,那东西长也就足有尺八,这异刃与对方的刀芒同时向各自对手身上要害处砍去,谁也不知在这场生的竞斗中,到底谁快。
只听一声痛哼,那男子道:“好刀!”这两字因痛的巨烈也显出了更加的酷烈。好刀?——李雍容不知怎么眼前金星一闪,他中刀了?她也不知为什么会为一个陌生的、她所一向厌倦的朝廷上的人担心。然后她就见一蓬血在那男子的左肩之上爆开,他伤的还是左肩,他对自己的左肩似很不公平。然后她就见到他右手那一抹怪异的光芒已收了回来,缩回箫中,瞬间不见。
他赢了。铁卫三人喉间都划过一线,他——比他们快了一点点。
快者生存,杀为一隙,这是江湖中不成文法。李小妹闭了下眼,他赢了!可为他赢得生命的箫中的兵刃仿佛不曾存在。——她不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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