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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了,这些都是太子建成的礼品。隋朝末帝杨广在奢侈上足以夸耀前人,唐是承隋而建,隋朝的许多财物当然也就由唐继承了,何况太子建成绝对是个大方人——在他需要大方的地方。而张武威也绝对是个值得他大方的人。
别看张武威酷爱文绣,他可是个绝绝对对的武人。他起身边庭,累战立勋,今日这大将军之位可是他一刀一箭拼出来的。所以他觉得自己有资格享受这些文绣,也有资格享受太子的敬意,哪怕这敬意之中不乏拉拢之意。
让他不满的主要是朝廷。朝廷不是不该试图建立北庭都护府,但筹备,管理,不该离了他张大将军去。镇守甘凉,本有守边重任,一旦西北无忧,他张大将军的位置岂不大有动摇之理?
所以他劫粮,嫁祸李波,这不是因为他很把李波放在眼里,而是、拥兵者如欲自重,必先养‘匪’,没有匪则不妨造出个匪。而李波偏偏真的也把第二批粮草劫了,那他不是匪谁还是匪?有了匪,就有征剿,有了征剿,就有地位。张大将军把一切都算在了掌里,这是他与太子建成对抗秦王世民欲经略西北的一着好棋。
所以他有资格满意。张武威扬着他黑炭色的头,早起,前边边庭前锋给他捉来了一个女人,听说那女子样貌美丽,打扮不俗,应该绝对是个李波身边重要的女子。张大将军很感满意,为这大帐,为这捷报,为这女人。
大帐外一里才是辕门。四万大军驻扎当然要占很大一块地,而辕门是军中重中之重,所以派了张大将军最亲信的偏将魏华龄掌理。这掌理是要监管军中出入,遇敌示警。只是魏华龄却再也没有想到:居然——果然有警。
是谁敢犯甘凉大将军的虎跸?
来的人不多,只有一辆车,车中只有一人。那人满面风尘,长眉细目,虽风尘劳顿,却仍掩不住那双细目中灼亮的神彩。魏华龄一接警报,就走向辕门,倒要看看谁居然熊心豹胆,胆敢光天化日冲撞辕门。他一双小眼向远处望去,就见那车子飞驰而来,车前掌鞭的是个好把式,只见他鞭鞘连挥,车子已飞驰而近。魏华龄喝道:“备箭。”手下军校就已弯弓搭箭,然后魏华龄叫道:“通名”,一百余小校就一起高喊道:“来者通名!”
来人依旧在飞驰,闻声喝道:“唐皇特使!”
魏华龄心内冷哼了一声:你就是唐皇特使,到了这大军之中,只怕也由不得你威风。他一摆手,喝令旗下小校收弓,打开辕门,他自己却站在了辕门正中。陈澌已转眼而至,他似在辕门口都不待停车。魏华龄冲拉车的马“吁”了一声,他气息极粗,那拉车的马一惊不由站住了。魏华龄心里不由升起了一股怒气,怒道:“什么人!”
陈澌似颇心急,冷淡地一示腰牌。他的牌可是李渊特赐,那牌上龙飞于天,正面阴文刻了“如天子”三字,他一抖缰,就待前行,魏华龄已一伸手拉住缰绳,口中怒道:“不得乱闯。”
陈澌已森然道:“耽误军机,你耽待得起吗?”
魏华龄从军十五年,杀人过千,倒很少看到有人敢面对他的怒气喝转回来的。当下小眼一瞪,怒道:“就是军机也要禀报,就是八百里紧急快递也要我先转呈上去。你纵是唐皇特使,岂不闻周亚夫细柳营故事。”
周亚夫是汉代名将,平定七王之乱他有大功。当年汉景帝曾亲至军中慰军,但冲撞辕门,还是被他斩了马首示众。——陈澌心中冷冷一笑,就他武威将军还要与周亚夫相比,他不怕正要闹出个王储之乱来?只听他嘿然道:“如今天下已定,皇上起身于兵马,你倒休提那汉家故事,如今时势不比当日,当今圣上也不比那文弱皇帝。你一意相拦,当我这腰牌斩不得你吗?”
说着,他一提缰绳,就欲冲入。魏华龄伸手一握辔头,就要牵那马匹。陈澌鞭子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