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 (第3/4页)
可他、不能逃。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下意识地微一转身,那箭,从他胸口险险而过。然后,他听到帐外一个低低的喝声,那声音中似有哭意:“陈澌,你这个懦夫!”
然后刀光一闪,那牛皮大帐就被一刀劈开,一个人卷在刀光里涌入,一刀就向陈澌砍去。
无疑,是小妹的裙里刀。陈澌一闪,他每一闪都似在和自己的生命挣扎。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别闪了,别闪了,就这样死在情人的刀下吧,你确实对她有所愧负,确实,无可挽回的扰乱了她的生命!”
但另一个更强的声音说:“陈澌,你不能死。你现在不是一个江湖人,你是一个代将军,代理数万大军与一方安危的将军。”
陈澌的心里很苦,所以他闪得也勉强。那如雪光般袭来的一刀一刀他都是险险避过,那一刀刀直划破了他的袍子,袍子在一刀一刀下碎去裂去,迎风散乱,露出他的身|奇…_…书^_^网|,露出他那无奈与无力的心。——就让她一刀从自己由胸至腹,破膛剖心不好吗?如果,能小小平息她心中的苦与怒。陈澌闭上眼,他不敢看小妹,但闭后的眼前还是全是小妹,轻嗔的小妹,狂怒的小妹,爱意中的小妹,娇俏的小妹。
——如果无情,为何相遇;即属有情,无缘何奈?陈澌耳中忽听一个带着爱、恨、痴、怒,种种交杂的声音道:“你不是很会功夫吗,为什么不还手,为什么不还手?”
陈澌还是无话,两人就在无声中打斗。不、其实是一避一斗。攸忽一刀,陈澌避得慢了点,李小妹的裙里刀可不是只避就可的,哪怕他是陈澌,他的胸前就见了血。血痕是慢慢扩大的,如同两个人之间的缝隙,随日沉积,渐成鸿沟。血一点一点溅落,洒在陈澌撕裂的袍子上,似也在诉说着这场无声的爱恨情仇。
李小妹哑声道:“你怎么不还手,你也心中有愧,是不是?是汉子的话,你就还手。你即为了那该死的天下杀得了我哥,就别心软,也杀得我李雍容。”
——“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上马如转蓬,左揽右射必迭发,妇女已如此,男子安可逢!”陈澌耳中忽想起他才入边塞就听到的歌。歌声遥远,仿佛一生那么远。虽然人在眼前,可也如天涯那么远。
帐外的人终于惊动,一人道:“有刺客!”
营中大惊。这不到三月,怎么就闹了两次刺客。大家对上次刺客逃走还心有遗恨,只见百余名军士一起涌了进来,高呼“抓刺客”,李小妹却并不逃,只一味狂砍陈澌,渐渐她的力也倦了,终于被人用绳索绊倒,马上就有人扑上将之捆起。那人揭起她面布,惊道:“是个娘们!”
陈澌吸了一口气,坐回案前,兵士当前,他不能失了气度。只见李小妹浑身绳索,傲立不跪。虽然陈澌坐着,可看向她目光,只觉,站着的她强大如命运,而自己,才是瑟缩着正被审判的可怜虫。
陈澌静了下心,一挥手,“好好先押下去,不得虐辱,派个女子好好看着,违我者必斩!”
说着,他重重掷下一枚令箭,可他脸色地烛影里一片苍白,且声音、也是嘶的。
李小妹确实没受到虐待,没人敢违这希奇遭刺的陈澌的军令。她被单独关押在一个营帐内。她的目光是寒的,过了好久,她听帐外守卫的兵士轻声叫道:“马将军”。
她听脚步声也判知,来人是马扬。他有他独特的那种轻猱般的脚步声。马扬道:“噤声!”然后道:“陈将军让我来提这女犯。”
军士便不做声。马扬走了进来,他面色沉定,伸手就解了李小妹的捆绑,沉声道:“跟我走。”
李小妹也没做声,跟着他直向帐外行去。马扬的去向却不是中军大帐,他一直向大营之外走去。李小妹也默不作声地跟着。出了大营,马扬才道:“你的黑子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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