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3/5页)
寒。耿苍怀望望店中人物,似是微微放心,抱拳团团一礼道:“兄弟为了这孩子受缇骑追杀,又身受重伤,兄弟一死本不足惜,只可惜了这点故人骨血。外面缇骑铁卫已误认我向东逃了,一时还找不到这里来,所以兄弟想把这孩子留在此地,希望他能躲过一劫——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若得哪位肯仗义收容,那是他的造化。兄弟自当引开追骑,不得干连大家。”
他胸怀坦荡,虽遭凶险,此刻有求于人,照样把其中利害一一说清,由人自择,不肯贻人他日之悔。
众人见耿苍怀这等功夫都伤重如此,可见救这孩子不免干连甚大。在座的人一个个都还是有担当的人,但既要顾虑自己,又要顾虑孩子,知道这一诺极重,都自沉吟不下。有一刻工夫,耿苍怀见无人接话,才苦笑道:“由这孩子的命吧!时间无多,只望众位纵难庇护,亦勿加害。”
他虽似雄狮临死,但余威迫人,看了那孩子一眼,摇一摇头,便转身要走。忽听一个英爽利落的女声说:“耿兄好走,孩子我会照看的。”
众人一惊,齐齐回头,见说话的却是个女子,正是荆紫荆三娘。
那汉子冲三娘点一点头,似是很感放心,仰天吸了一口气。忽一出手,点向身后何捕快。何捕快一惊,跟在他后面出手,但怎的打得中他?那汉子另一手就向他手下那四名公差挥去。何捕快跟在他后面出手,眼见他把自己手下那四人都制住了,自己还是没欺到他身前一步。心里愈慌,一扭腰,伸手就出刀,却见耿苍怀一把就把他单刀拿下,接着人也咕咚一声被他制倒在地了。众人方知耿苍怀眼光极准,临去要给三娘扫清道路,以免这几人为患,不由又敬又佩。
眼见那耿苍怀动手之后,控制不住地倒吸了一口气,想是背上伤重,脸上一痛一变,转身就出门去了。
三娘看了会儿他的背影,才笑吟吟把孩子抱回座上,向沈放道:“这下你满意了吧?”
沈放知她说的是收留这孩子的事儿,摇头一笑:“你自己要惹麻烦,偏要推在我身上。”
三娘也一笑。他两人俱知此事凶险,但只觉知音相伴,死亦何妨!此后岁月,只求快意人生——痛快痛快,他日之所痛,未必不是今日之所快。
那小孩十分病弱,早已背过气去。三娘用酒在他鼻子下面熏了好一会儿,又掐他的人中,孩子才醒过来。一见只有沈放和三娘,又在一个陌生的小店,不见了耿苍怀,小孩不由眼中大是惶急。三娘虽没有孩子,却是女人,伸手轻抚小孩的头道:“好孩子,不怕,你耿伯伯出去办事了,把你交给我照看的。”
她本想说耿苍怀“一会儿就回来”,却自己也难知耿苍怀这一去还回不回得来。那孩子心像安了些,他极信任耿伯伯,听说他把自己交给这个女人,便觉对这女人也亲切了些。
三娘问:“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孩说:“我叫小六儿。”
三娘一笑:“那你家呢?是不是在临安?你爹爹是谁,姓什么?”
这么问是因为听小孩是临安口音。
小孩不答,先是握紧小拳头,过会儿却嘴一瘪,还是哭了出来。好一会儿才说:“我爹爹姓许,他死了。”看他样子,像是爹爹才死不久,才会这么伤心的。
三娘一愕,问:“你爹爹是干什么的?怎么死了?你妈妈呢?”
小孩抽泣道:“我爹爹是明成宫的卫士,那天早上他跟我说:‘小六儿,爹爹这次值班就回不来了,你以后想爹爹不想?’我正要说想,他却说:‘不过,你大概也没有以后了。”
想是他爹爹极疼爱他,他对那天事记得也极清楚:“头一天,我就听见妈妈给爹爹擦了一晚的刀,我不知爹爹要干什么。只是以前妈妈在爹爹出门时,脸上都会笑,这时看着却好像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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