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 (第2/5页)
困你最少七日,到时,放不放你还看我的兴趣了。你也不过是能给袁老大找找麻烦而已。如今看来,哈哈、哈哈,你只怕当是当世少有的能和袁老大有对搏之力的人。嘿嘿,我与堂兄此前也曾数次冒险,试图诱袁老大入此阵中,谁知他全不上当。如今看来,他没来,不知是他的造化还是我们的造化。我只拖住你三天,但这三天,只怕也足够了。骆小哥儿,咱们回头还会见面。”
说着,他冲耿苍怀藏身处恨恨瞪了一眼:“那块石后却是哪位高人?嘿嘿,以这份功力,现下江南除了袁老大,大概只有耿苍怀一个了。如非得你之助,骆小朋友脱不脱得出此阵还是未定亡数。朋友之德,我赵氏兄弟记住了。”
说完,他更无多话,跃入水中,顺流而去。
耿苍怀见他游远后,才露出身形。骆寒正在收剑,他的剑无鞘,以一块布包裹,却是藏于衣袖中。他本就瘦,这三天粒米未进,一个小腹更是凹了进去。耿苍怀只见他弯腰在溪流中洗了一把脸。溪水冰凉,让他年青的肌肤绷得更紧。几天水米未进,他淡褐色的肌肤显得有些苍白,但更见精神。耿苍怀一向觉得自己话算少的了,哪知骆寒却更孤僻。他洗完脸就倚在大石上歇了一歇,看来这一战,对他消耗也颇巨大。
他在那里等待天明,谷中草木渐渐清晰起来。这是个冬日,原上草,朝露曦,晨光里已带着一抹霜的色彩,清薄寒凉。然后那个少年似是休息完毕,站起身,吸了口气,跃入水中,返游向江畔。
耿苍怀跟着他,到那石隙将尽之外。骆寒就撮唇呼啸了一声。
石隙外,登时传来一声骆驼的欢鸣。一主一畜两鸣相应,山谷回响,极为欢跃,连耿苍怀听了都暗觉欢喜。
转眼间已见沙洲,那骆寒跳出去就与骆驼抱在了一起。虽然他低着头,见不到他表情,耿苍怀却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高兴。
耿苍怀还想和他说些什么,这时却似乎觉得说不出口了一般。袁老大、缇骑、毕结、白鹭洲、江南武林之乱……所有这一切,似乎都和这个少年不在同一个世界。他关心的不是这些,他虽劫镖、杀人,但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似乎都另有一个他自己的世界。就是偶然从别人的世界走过,也一副滴水不进的样子,但也让人疑问——那他为什么来?
耿苍怀默默地想着,不知道该怎么走进他那个世界去。
耿苍怀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大石坡外陪这少年整整呆了三天。他虽游侠江湖,风餐露宿,但也很少住在野外。看那骆寒,却似在野外住惯了一般。骆寒这三天,寡言少语,除了偶尔给那头骆驼刷刷毛外,就是睡觉。其实他连觉也睡得不多,大部份时间都是潜入大石坡,独自静坐、看那乱石阵。
耿苍怀也好奇这骆寒行径,便也随他一齐去看。只见骆寒就坐在赵无极那日坐过的大石头上,支颐冥想,一坐就是一整天。他也真耐饿,一天不吃东西是常事,耿苍怀都觉陪他不起。
耿苍怀头一次见到这大石坡是在暗夜,如今白天观来却又不同。这接连几天下来,都是难得的好天晴日。冬日融融,霜天凛冽,那大石披也就更显出气势雄壮。其一草一木,一沙一石,更俱有洋洋大观之意。骆寒坐在那颗大石上显得人好小。
——天地生人,但人能重返自己所出自的天地面前、近观天地的时间,随着年龄的增大却往往越来越少。这些年来,耿苍怀奔走风尘,也少有这独面自然之趣了。耿苍怀看着那个少年,不知怎么就有一种感动:这骆寒无权无名,胸中也无权名,久处塞外,甘于寂寞。观他神色,却每能于万寂无人之处,独返天地之初,穷一己之智,独参造化。就凭着那柄剑、那只手,面对着天地洪炉,造化神工,而求自我之所在。小小年纪,真是难得。
真的,天地生人,但生人为何?——人生为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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