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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錯了。&rdo;裴鬧春嘆氣，&ldo;你也知道，我嘴笨不會說話。&rdo;

李秀芝雖一時受觸動，但又很快找回了中心主題：&ldo;那縫紉機‐‐&rdo;她在丈夫的目光下改了口，&ldo;行，蘇碧芳，娶她要花不少錢呢！反正我沒錢。&rdo;

&ldo;你說咱們能花多少錢呢？&rdo;裴鬧春和她掰扯，&ldo;也就這三個孩子娶媳婦，起個房子多點，這之後能花多少？&rdo;

李秀芝對自家男人不持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的模樣嗤之以鼻：&ldo;三個孩子娶媳婦，都得花錢，更別說咱們還有建成，他還要繼續讀書，以後要是討個城裡媳婦，那不得多留點錢？村里誰家不是這麼娶媳婦？簡單點就完事了，可城裡姑娘不一樣，可講究了！再說這娶了媳婦就開始生孩子，里里外外都是支出，哪能少！&rdo;

一聽裴建成的名字，裴鬧春立刻皺眉：&ldo;給建成多花點行，過了頭我不同意，我心裡想了很久，這三孩子，水端不平，遲早出事！&rdo;

李秀芝樂了：&ldo;能出啥事？建成有出息，多花點能怎麼的？他們倆自己不中用，我也沒辦法。&rdo;她掰著指頭翻舊帳，&ldo;我到哪都有理，讀書肯定得多花點，在家裡種地，花什麼花？這不說笑嗎？&rdo;

裴鬧春在心中默默回答，可不就是因為原身和她都這麼想，上輩子到了最後，就真出了大事嗎？他決定啟動事先準備好的b計劃，先在李秀芝心裡埋下個種子。

&ldo;我現在想想，我們以前錯了。&rdo;裴鬧春聲音里忽然全是感慨，他陡然有些失落。

&ldo;哪錯了？&rdo;

那煤油燈，最後點光已經熄了，兩人在黑暗裡對坐著說話：&ldo;你想想，建成以後萬一找個城裡工作，又找個城裡丈人，那不得留在城裡？&rdo;

&ldo;這不挺好嗎？&rdo;

&ldo;好什麼好！&rdo;裴鬧春按著自己的腹稿說出，&ldo;我以前也覺得不錯，可最近，越想越不對，他到時候天天和媳婦一起，又仰仗老丈人照顧，沒準還得住到人家家裡去，那不就成了倒插門了？我辛辛苦苦養個兒子，去給別人養老？我反正心裡不中！&rdo;他千辛萬苦，才爭分奪秒地找了個空擋接收了原身的記憶，找了個能契合農村觀念的理由。

&ldo;……&rdo;李秀芝沉默。

&ldo;養兒防老，我是指望他出息，可這一是希望他幫襯著點大家，二是希望能有本事，多看照著我倆，可我看這架勢，不對頭！&rdo;在黑暗中，聽覺尤其敏感，裴鬧春的聲音似乎格外的響，&ldo;我看三小子現在不太對，總是想從家裡扒拉錢出去，我錢扔水裡還能聽見個響聲呢！丟他身上，就什麼都沒見著。&rdo;

&ldo;我前兩天，天天做夢，我就夢見以後我倆老了，建設和建來記恨我們沒把他們當回事，沒管我們，我們就在這屋子裡，你照顧我、我照顧你。&rdo;裴鬧春重重地嘆了口氣，聲音有些啞，&ldo;然後三小子在城裡，住樓房，喊別人做爹，給別人端屎端尿呢！&rdo;

&ldo;他們倆敢！&rdo;李秀芝先是一怒，又有些遲疑，&ldo;你想多了，三小子聰明，有出息得很，我們對他這麼好，哪能不孝順我倆呢……&rdo;

裴鬧春接過話茬：&ldo;就是太聰明了，建設建來老實說，你也知道，人笨，好使喚，我這心裡頭穩當，知道對這倆孩子稍微好點，他們就聽話，可老三，我心裡總不得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