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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独老人家对他痛陈若此?”他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更加引人注意。
“我可不只独对唐门人感冒,是他们做了令人不齿的龌龊事,自该付出代价。”她对所谓的名门正派殊无好感,名声愈是响亮,她心底的反感愈深。
“哦?”他意外地呆愣了下。
“你说一个半夜三更率众闯我家门的人,人品会好到哪里去?为了我家人的安全,难道你以为我该息事宁人的纵虎归山?”她向来最厌恶解释,但偏偏有些事不说清楚会更弄巧成拙。
他不由叹息了下。“即便是大门大派也难免有良莠不齐之辈,老人家可兴师问罪,可捎函诘询,又何必舞刀弄枪,伤人性命。”他仍不赞同她赶尽杀绝的偏激作风。
“你又说这样没知识、一厢情愿的话来,等那奸细回到唐门——你以为我明教还能幸存吗?”不知利害关系的笨家伙!
“明教?你是明教人?”管闲事的人显然没料到她身分如此特殊。
“如何?”人人皆当他们明教是异类,不止是黑白两道,就连官府也欲除之而后快,现在又多来一个打落水狗的,圣姥姥邪邪一笑。“我明教行得正坐得稳,没一个缩头藏尾的人,生为明教人,死为明教魂,姥姥我这项上人头虽不怎么称头,可值钱得很哟!”她嘿嘿地晃动满头银丝,形状十分诡异。
他不受挑衅。
“贵派前任教主水前辈是个百年不出的奇才……”英雄也罢、枭雄也好,在人才辈出的江湖,又有谁能死后留名?明教与朱元璋太过惊涛骇浪,尽管时局递变,多少年过去,浪花淘尽,那一战却永远镂在人们心扉,多少人怨只怨没生对时代,共赴那洒热血抛头颅的时刻。
有人提及她的父亲,语中多钦佩,对水当当来说并不陌生,教中的元老有时缅怀起昔日那段黄金岁月,对昔日教主水银钩纵横四海的事迹有着诸多描绘,可在外人的口中,她却是头一次听见正面的夸赞。
拥有那样出类拔萃的父亲,一直是水当当心中的骄傲,也因为那份出自内心的崇敬,十几年来她一直不堪负荷的扛起整个明教重担,她也不曾有过任何怨言,虎父岂能有犬女?她不能坠了她父亲的名头。
抱持着这般信念,她才能支持到今。
她的口气松动了些。“小伙子,算你识相,姥姥还有事待办,没空陪你嚼舌根,咱们后会有期吧!”最后一个字说完,她身影已如飞鸟,纵上树梢,倏即消失。
他不再拦阻,也没做出任何阻止行动,只像一尊黑色的雕像钉在更形暗淡的月夜下。
悦来酒铺的灯笼在荒茫的黄土坡地是夜晚唯一吸引人的热闹地方。
酒帘内。
“小二哥,打酒,十斤白干,十斤熏肉,带走。”
他从帘外进来,拂去一身风尘,声音清朗迷人。
一件斗篷,一身孤傲的黑,格格不入的闯入这吵杂浮滥的小酒铺里。
小二阅人无数,哈着腰接过酒囊,废话不敢多一句的办事去了。
他漠然的眼掠过那些聒噪的人群,如同抖落满室冰炭,一时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小伙子,咱们又见面了。”
是他在半途坏了她事的老人家,她那柄龙头拐杖令他记忆深刻。
此刻她天真烂漫地抱着酒瓶咧嘴直笑,桌下散置着好几坛空酒瓮。
假若那些酒全是她一人喝光的,那的确是少见的好酒量;女人,大多是不胜酒力的。
“人生有酒须当醉,一滴何曾到九泉。”她打了个酒嗝,手半掩着嘴,竟有些小女儿的神态。“小伙子,过来。”
环顾坐无虚席的酒铺,他打消了想找一处不受干扰位置的念头。
拣了与她面对的位置坐下,郭桐从容不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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