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2/4页)

1年,嬴政下令从榆中、北河(今内蒙古河套地区东北岸)迁移3万人,用于屯垦戍边。这一次大移民,是赵国招纳林胡、东胡人为骑兵之后,因战争而发生的一次较大规模的民族融合。

而塞外的春天是忽然来到,又忽然而去的,杨柳吐絮结叶之后,众草蔓延天涯。春风刚刚吹过脸颊,阳光也便忽然酷烈起来,烤的人皮肤生疼。不战而占高阙后,蒙恬令人率民夫卖,在临河、高阙及县治之间,广筑亭嶂,加固城池,使之与陇西郡相互通达毗连,各地驻军隔山相望,临河对应,燃狼粪以为警报,形成了功能齐全、效用显著的报警与防御系统。与此同时,从九原郡直达云阳的长达一千八百多里的直道全面竣工。

以致泾(河)、渭(河)分明——联通了秦之后方边境要地——始皇帝闻奏之后,异常高兴,御驾西行,巡视了一番,再次勒石为碑,大颂功绩之后,重重封赏了蒙恬等人,转而向南方巡查而去。到琅琊台之后,也不忘立石纪功大赞说:“六合之内,皇帝之土。西徙流沙,南尽北户,东有东海。人迹所至,无不臣者……”然后东行,在泰山、碣石、会稽、峄山等处,勒石纪功云:“(寡人)夙兴夜寐,建设长利,专隆教诲,忧恤黔首,朝夕不懈……功盖五帝,泽及牛马”等等。及始皇帝三十七年七月(公元前210年),嬴政巡视至沙丘(今河北平乡县东北),也就是先赵武灵王赵雍的遇难地,嬴政突感不适,将随行的丞相李斯、宦官赵高、次子胡亥叫到榻前,拟诏书,召太子扶苏回国继位。

还没等到诏书下达,太子扶苏回国,终成一代霸主,统一中国的嬴政便魂游西极了(史称“沙丘之变”)。不幸的是,天纵英才的嬴政最终还是被自己打败了——妄图千秋的王业传至二世,便在反叛的烽烟之中轰然倒塌。嬴政的失败,不在于严律苛政和杀人无算,而在于察人不明,用人不当;在于其好大喜功,妄自尊大,对整个国家的发展和国内政治形势缺乏必要的通透的了解与把握。而聪明一世的李斯,其成就与其愚蠢程度成正比,与坚决维护主上王权的赵国丞相肥义相比,李斯是一个极端自私的仕者,一个以自己得失为最高政治方向甚至不择手段的人。

于是乎,善于察言观色,极尽谄谀的宦官赵高一下子就捉住了李斯的致命弱点,嬴政刚刚闭上眼睛,知道李斯与蒙恬、蒙毅素来不睦的赵高撺掇说:“听闻太子扶苏与蒙恬交好,今一并在河套与匈奴作战,扶苏继位,只怕丞相不再是李斯,而是蒙恬了。”赵高的这句话,对李斯来说,真可谓“醍醐灌顶”,一言惊醒梦中人——肯定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李斯最终下定决定,与赵高合谋,篡改嬴政诏书,派人假传圣旨,将太子扶苏赐死,再篡改诏书,扶持胡亥登基称帝,接续秦之大统。而远在河套前线的太子扶苏和将军蒙恬,直到胡亥继位,君临天下之后(公元前209年),才接到嬴政驾崩的消息。

这一消息,对扶苏和蒙恬来说,无疑惊天霹雳。扶苏呆楞许久,才放声号啕,涕泪纵横,直哭得天地昏暗,山河变色——而就在扶苏悲恸不止之时,所谓的皇帝遗诏也来到了河套,传位胡亥,早已是铁定的事实,扶苏赐死,也没让扶苏感到十分的震惊——既然传位胡亥,当然不能留先太子在世。

接旨完毕,扶苏止住哭声,拜谢隆恩之后,当即抽出长剑,朝自己的脖颈削去。一边的蒙恬看到了,一探手,便按住了扶苏自刎剑刃,脸色幽暗地对扶苏说:“太子休要如此,今皇帝新崩,遗诏及传言未必属实,待你我不日回到长安,查探属实之后,再行决断不迟。”扶苏听了,依旧握剑,仰天长叹道:“君令臣死,臣不得不死。”说完,没等蒙恬再次阻拦,锋利的剑刃犹如一道迅即的闪电,只听噌地一声,扶苏喉管开裂,鲜血喷溅而出,随后,修长的身体像是一根倾倒的树条一样,轰然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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