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第3/5页)

那人却仍旧笑著,说:“不是,朋友!我们说好的,讲交情,我不能对你耍怔的。看你这样子也是常出门儿的人,难道你还不认得我地头蛇焦二吗?

现在真是前面有一号好买卖,只要我骑马追上去,立刻就能弄一大笔银子。你就在这儿等著我,我一定将马给你送回来,我焦二决不是骗子!”说时,他竟要将李慕白揪下马来,却被李慕白吧吧两鞭子,将那焦二的脊梁上抽了两道血印。

焦二立刻翻了脸,说:“好小子,焦二太爷跟你说好的你不听,非得焦二太爷跟你耍怔的吗?今天你要不把马给二太爷骑,你这小子就别要命啦!”说时,由裤腰带的后面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蹿上来向李慕白就刺,李慕白一闪身跳下马来,那匹马就向南惊走了。

焦二却不顾李慕白,他撒腿往南去追那匹马。才跑了不到二十步,就被李慕白赶上,一脚踢在他的后腰上,那焦二立刻一个马趴卧在地下,右手还握著匕首,但匕首已深深的插在地上。李慕白又上前向焦二的右臂踏了一脚,焦二就喊了一声:“嗳哟!”李慕白随弯腰夺过了匕首,飞腿向南去追他的那匹马。

这时那匹马跑到前面,因为对面来了几辆车,惊得它折回头来又跑,就被李慕白把它截住。他揪住了辔头,用鞭杆抽打了几下,打得那匹马叫了几声,跳了几下,就老实了。

李慕白一面喘气,一面将夺来的匕首插在腰带上,随即扳鞍上马,挥鞭向南去。掠过对面的那几辆车,飞似的在火热的阳光之下走了。

行走了三日,便过了山东聊城县。自从在吴桥打了那地头蛇焦二之后,李慕白就像又破了戒,尤其是六十两银子买来的这匹酱色的马,别看一点儿膘儿也没有,性子还是非常顽劣,在路上真叫李慕白生气,并且把李慕白的两条腿全都磨破了。

同时还有一件事挫磨著李慕白,就是手头的银子已将花尽了。过了聊城,顺著运河走去,又过了温河走到东平,身边已是分文无有。同时坐下的这匹马因为吃的草料不足,是越发的瘦了。

李慕白没有法子,只得将盟伯为自已置的那几件富余的衣裳到典肆里当了,又往下去走。

可是走了几天,过了济宁,走到鱼台,他当了的那点钱又都花尽,没有法子只得在鱼台县又把鞍鞯当了,十二两银子买的鞍,才当了五两。走不到六七天,来到了安徽宿州地面连当鞍鞯的钱全都花光了,依旧是囊空如洗。

直走到过午二时许,他还没有吃午饭。同时身上这一套白布小裤褂,因为汗浸雨淋和泥土沾染,已然成了灰黑色的了。脸上也因为几天没有刮,也长了很长的胡须。

李慕白来到一座镇市上,就下了马,找了井台喝了一气凉水,喝完了,便将马系在一棵树上,坐在树下歇息。同时想著:怎么办?这宿州离著凤阳府还有一百多里地,顶快走也得两天,其实自己挨两天饿赶到凤阳也不要紧,可是这四马恐怕受不了。再说自已这个样子,再饿两天,怎能去见那谭二员外呢?到了此时,真后悔不该卖了布匹买了这么一匹马,现在只好再将马匹卖了吧!

于是李慕白立起身来,解下马来,一面走,一面暗自叹气。又想起去年困在北京西河沿元丰店时,穷得就要卖马匹,若不是有德啸峰接济自已,哪能在北京居住那些日子呢?又想自己将来的衣食都很可忧虑,既不愿偷盗,又因身负重罪不能入行伍,不能保镖。难道就依赖朋友和盟伯一辈子么?越想越愁,牵著马匹在街头,他又不会吆喝著卖马,只可在阳光下站著。

发了一会怔,然后拭了拭头上的汗,又往南走。走了不远,就见路西有一家镖店,字号是“宿安”,看那镖店不很大,但是门外还拴著两匹马,门前两棵树下也有几个人在那里乘凉,李慕白就上前抱了抱拳,说:“诸位都是这里的镖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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